许婧在如火如荼地备战中考。许家其他人也在如火如荼地收割菜籽跟小麦,然后空下来的田要迅速翻耕,接着灌水栽秧苗。此时不比将来,村里头联合收割机的应用尚不普及,大家主要还是要面朝黄土背朝天地拿镰刀割。当然这时农业新政还没推行,俗称“三粮四钱”的农业税尚未取消,田亩补助果断没有;即使有联合收割机,一亩田到手的纯利润够不够收割机的钱都难说。
许爸的脚伤尚未痊愈,不能蹲太久,且地上的麦茬油菜茬都硬得很。一不小心踩到了,对他愈合状态的脚绝对是人间悲剧。现在张大夫连绿药膏也没了,光每天让许爸拿药水泡脚。许家人一点儿不敢疏忽大意。
许爸留在家里统领后勤,给他们烧饭、洗衣服、喂鸡鸭、做家务。下田干活的人只有许妈、许多跟许宁。
许宁毕竟年纪小,尚不到生长发育的时候,还是孩子样。许妈安排他将菜籽抱到大塑料砧布上,等晒得差不多再上去踩。菜籽没有脱粒机,纯粹靠人工踩踏跟连枷拍打脱粒。小麦则是运到马路上,靠来往的车子压碾脱粒,所以麦粒里头有很多小石子,必须得挑出来。
当地的小麦加工出来的面粉筋道足,口感非常好。但当地人跟一般的江南地区一样,并不以面食当主食,而是吃稻米。许家一贯小麦种的少,大概是菜籽量的一半。
等到所有这些经济作物收回家时,许妈累得浑身酸痛,躺在床上,第二天根本起不了身。许爸伸手一摸,才发觉许妈额头上滚烫,重感冒发烧了。
许爸想带许妈去医院挂水,许妈不同意。她最近都有种近乎自虐的情绪,只有身体累到极致才能忘却心灵的煎熬。现在她也不肯去医院,像是这样可以发泄心里的痛苦一般。你们不是都对我有意见么,累死了我看你们怎么办。
许爸个子跟许妈差不多高,脚伤又没痊愈,根本不可能强行将许妈送去医院。他只好向几个儿女求助:“都劝劝你妈吧,都烧成这样了还硬顶着。”
许婧跟许宁都急得不得了。许爸满怀期待地看着许多,却失望地发现这个二女儿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还是伤了孩子的心了。
许多虽然从小挨打最多,但是他们夫妻谁也没打过孩子耳光。这种体罚非常伤害人的自尊心。
许多倒没有这么多爱恨情仇内心小剧场。她纯粹是医生职业病,感冒发烧而已,多大点儿事。想当年她偏头痛发作嘴唇乌紫,心跳快到120,胸前区压榨性疼痛(心肌缺血)还在给产妇接生,当然接下来就躺在病人检查床上吸氧了,因为搭班的护士都怕她猝死。也就是说医生对于疾病的心理承受程度高,见怪不怪了。
许多没有加入劝母亲去医院的小分队。因为她不认为她妈有必要去医院啊,她妈现在的状况她在家完全能够搞定。许多打了井水搓好湿毛巾,搭在她妈妈的额头物理降温,喂她妈吃了两片感冒药。叮嘱她爸隔半个小时就给她妈换一次冷毛巾,让她妈多喝开水以后就镇定自若地上学去了。
感冒基本上是由病毒引起的。所以感冒是自愈性疾病。抗生素对绝大部分感冒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抗生素不杀病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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