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本想谢绝,但她的腿抖得厉害,真是半点儿力气也没有了。只好浮起虚弱的笑:“谢谢你啊,麻烦你了。”
许多坐在车后座椅上,眼前一阵阵的黑朦。她不得不抓住了包旭衬衫的衣角,否则她担心自己会一头从车子上摔下去。到了家门口,许宁正站在院子里给鸡喂食;看到他姐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丢下食盆奔过来:“姐,你怎么了?”
许多这时候才发现自己额头上冒出了大颗的汗珠,滴在了水泥地上,晕出一个个小小的圆。她还记得要跟包旭道谢,挥手道别。
院子门一关,她整个人就靠到了门板上,缓了缓才喘过气来:“宁宁,你扶着点我,我要上去睡觉。”
许宁吓得不知所措,闻言赶紧上前扶住姐姐,慢慢朝家里面挪。许多就觉得自己身上一阵冷一阵寒,脚跟踩在棉花上一样。
她个子已经超过一米六,上一次称体重都快一百一十斤了。许宁生的瘦弱,直到高中时代才进入发育期,此刻根本扶不住他姐。也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跌跌撞撞进的家门。好在堂屋的竹床还在。许宁将姐姐扶着躺下,然后奔上楼,把三张床上的薄被子毯子什么的一股脑儿全部抱下来盖在她身上。他姐的手冰凉!
许宁想去菜地上喊妈妈,又不敢放他姐一个人在家,左右为难。这时隔壁家王婶上门来借镰刀,见状一惊,上手摸摸许多的脑袋:“乖乖,你这是要发烧了。”
她问清楚许妈的位置,赶紧奔去菜地将人叫回来。
许妈吓得不轻,许多身体一直非常好,除了小学时发过一回烧去医院挂水以外,平常根本没生过什么病。
等她回来摸摸女儿的身体,觉得浑身冰冷,立刻知道不对劲了。这孩子肯定是生病了,现在的天气中午穿单衣还冒汗呢,哪儿有作冷的道理。
许多人虽然没力气,但脑子还是清醒的。她冷静地指挥她妈拿端午时就挂在门楣上的艾草下来洗洗干净,然后加水煮一滚,放到她爸以前用的泡脚的木桶里头。然后许多在妈妈的搀扶下坐起身,开始泡脚。
热水量足够多,没过了她的膝盖。许多身体靠着妈妈,软软的,使不上劲,但她知道寒气排出来就好了。
王婶一直没敢走,陪在边上看情况。要是多丫头还是不行,她就回家喊丈夫帮忙送镇上卫生院去。大姑娘了,许妈一个人肯定没办法送她去医院。
这时外头院子门响了一下,有人边往里头走边问:“有人在家吗?许多在不在?”
此时的乡村还有不闭门的遗风。家家户户很少锁门,谁去别家,走到里面喊人的都是常事。许宁跑出门看,认出是送她姐回来的同学,立刻招呼人进门。
包旭手里拿着药瓶,看到许妈跟王婶有点儿不知所措,期期艾艾道:“舅……舅妈,我爸说许多恐怕是要发烧了,让我送瓶退烧药回来。”
许妈认出了这是丈夫舅舅那头亲戚家的孩子,拜年时都见过,平常在街上看到彼此,两家也是要打招呼的。连忙谢谢对方的好意,喊许宁接下了药瓶。
包旭想问问情况的,但他性子腼腆,看到大人就不知道该怎么讲话了。想了想又放下一包馒头,结结巴巴道:“我爸说发烧了只能喝稀粥,肚子容易饿,馒头好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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