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来荀公子几乎都是不曾回府,同那位一并受圣人隆恩,升往当朝三品的原本京兆郡守崔顺,一并去往边关连同上齐朝堂屯兵地明察暗访,接连几月都未曾好好回府歇息,但凡回府,凡有急报或是鸡鸣时节,则必是要趁星夜外出,而后又是多日无归,忙碌得两人皆是消瘦许多,本是因过惯安生时日,显得腰腹甚是厚重的崔顺崔鸿鹊,近来也是愈显清瘦疲态,毕竟是比不得荀公子年少,虽说是底子甚好,但当真不见得能同尚处在正好年纪的荀元拓。
而刚外出几步远近的荀公子正琢磨些时分神的时节,却是正巧撞上了这位不那么胖的崔胖子,后者抬头就是打算骂上一场,可随即瞧见荀元拓,骂得更是义愤填膺,近乎是跳脚大骂。
「出门前头没看成黄历,惹上个面皮很是相熟悉的死鬼,你且在这等到,老子现如今就回家中取铁铲,掘了你这死鬼的埋骨之所,好生泼上点腌臜物去,合着老子当京兆郡守得头疼这人,好容易升迁,也照旧被这人管,走街上都能撞上这么个模样差不离的鬼怪,娘的当真是晦气。」
再待到荀元拓定下心神的时节,很是无言自腰间掏出枚金灿灿令牌来的时辰,崔胖子才是登时一变脸,险些抱住荀公子大腿,生生挤出些涕泪来抹到其身上,到头来还是结结实实挨过荀元拓一脚,才吭哧着站起身来。讪笑开口,「我当是公子被人上了身,原来是近来因圣人嘱托操劳心思,才是面皮如此惨白,眼见深秋,不如到下官府上,好生常常新厨的菜式?」
「难怪贪吃成这等模样,」荀元拓自觉好笑,这位最是知晓如何看死活门的崔胖子,倒是很是有几分意思,想当初查案时节的本事,依旧是历历在目,相当有本事能耐,不过私下里的脾气,倒相当有些意思,「免了,今日前去我府上,前阵子吩咐丫鬟学来几手小菜,趁还未到龙洞那般寒意彻骨,小酌一场,替崔兄接风洗尘,往后可千万甭如此客气。」
崔顺也从不是那等脸皮薄的脾气,装傻充愣最是得心应手,知晓荀元拓并不曾怪罪,挠头憨厚一笑。
「官大一级,压坏头皮。」
如今已正经更名为荀府的宅邸处,里头两位侍女,倒是也随着在府内的时日愈久,愈发知晓荀元拓的规矩,这位年纪轻轻仪表不俗的公子,乃是这上齐多年来,最为年轻的二品大员,于一月之间连升数阶,先登三品,再登二品,竟是凭这等年纪,走到朝堂上最是举足轻重的位置,这时两位丫鬟才是知晓,自家这位顶顶年轻的公子,当真不是常人。
邢邬峡算在是这院落其中最是忙碌之人,自苏台县走出,邢邬峡本事近乎已是施展得淋漓尽致,昼夜奔走未曾停歇,不论是随荀公子外出奔走,处理事关军中之事,还是荀府中事,近乎奔忙劳碌不曾停,但凡是有回府的时节,则必定是到头便睡,焦头烂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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