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你家公子,不如管管我这位来客?直到眼下的节骨眼连杯茶汤都未奉上,是不是有些过于怠慢来客。」逼不得已,崔顺只得是拜起了朝堂三品大员的架势,将面皮绷起,朝那两位侍女望去,似乎是相当不满。
「茶汤尚未曾滚沸,那方石桌就在院里,您不肯上座,怎能说成是我二人怠慢,分明是自己想看戏,于是才放任我家公子一人对付那三位,本来就是自己不地道,怎的就偏要将过错甩给我二人。」
小荼却是被崔顺搅扰了观瞧自家公子面容的雅兴,说话时节就不甚客气,白过崔顺一眼,说话更是相当直白,崔顺既是客,迟迟不肯露面,更未曾上桌,分明就是打算将此事尽数撇给荀公子,而如今又是嫌弃两人待客不周,当然算是苛责。好歹是小醉扯住其袖口,才不曾夹枪带棒,好生刺刺这位贵为朝中三品的大
员。
可崔顺并不恼火,反而是对这位看似无甚心眼的小荼,很是有几分另眼相看,更不要说是进退皆识大体,同样是相当瞧好举止相当沉稳自如的小醉。
凡事皆有相像之处,万事尽有其同。
石桌处对上三位义愤填膺武人的荀元拓,同样是有相当的手段。
「三位既是如此开口,想来也必定是考虑得周全,在下再行阻拦,必定是有些仗势欺人,何况无论怎样说来,家父都曾告诫,倘如人各有志,万万不能强留,今日便趁此时节,替三位送行,往后倘如有相见的时节,必如今日一般把酒言欢,或许还要替几位好生布置下棺椁马革,倘若能找寻出半点遗尸,自要找寻个秀水青山的地界好生埋了,以尽周全。」
「这自就不劳烦公子费心,武人马革裹尸,乃是大幸。」魏如山瓮声瓮气道来,分明是荀元拓话不中听,很是有两分怒意。
「就凭三位的本事,能在妖潮里杀出跳血路来,在下一点都不意外,不过好像咱你我都是听闻过,北烟泽单单是四境就有近乎五位,修行人数目同样不算在少,但也仅仅是撑过不足两三日,三位的武功身手在下从来都很是敬佩,但孤军三人冲出边关去,对上那等无穷万千妖潮,又能做什么?荀府容不下三尊大佛在此地,不妨去自行见见,那北烟泽边关的惨状,连同数城之间涂炭生灵,再言妖潮无能。」
荀元拓一改往常淡然笑意,扫视在场三人,到头来竟是有些冷笑意味。
「独你三人是忠臣高义,是军中良才?一整座上齐当中,有多少忠臣义士,不畏生死者,都在盯着这已然是凭朝堂都遮掩不住的大乱,恨不得额磕血流于边关城头处,唯独就你几位慷慨壮士,一心为国事求死?难不成我上齐泱泱大国,挥汗如雨比肩继踵,唯独挑不出一兵一卒敢替上齐拦下妖潮?头前几日你三人还曾在营盘其中同兵卒攀谈,同将校吃酒,现如今三位就忘却了,这天底下尚有忠义勇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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