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能耐入此境的,近年倒当真是不多,后生小子既是见过我两位,怎却连施礼都不愿,倒是世风日下,礼数都不甚周全。」
先行是黄蛇口吐人言,上下打量云仲片刻脱口而出,虽是生与寻常蛇属相仿,不过竟能由那两道竖瞳内瞧出些戏谑来,见云仲仍是懵懂,才是摇晃蛇首,老气横秋继续道,「难不成是走错地界,我便说,一位双掌磨茧怎么瞧都是用剑的,如何能到这方重阳境来,到底是修体此事江河日下,出力不讨好,人人都更乐意凭那等天予天授的资质,走那等动辄覆海搬山的修气路数,使得这重阳境反倒越发冷清。」
那头通身皂色的老鼋倒迟迟未开口,不过两眼如刀,将云仲自上而下看过几遭过后,舒展背后顽甲,不过却不再去看向云仲。新
「在下的确是前来的重阳境无疑,先前见过北阴君,但至于身在重阳境应当做何事,确是有些狐疑,还请两位前辈告知一声。」云仲抱拳施礼,只是总觉有些别扭,虽是明知眼前这一龟一蛇存世甚久,
然而称前辈一事,多少有些叫人哭笑不得,何况这头黄蛇口吐人言,话语腔调老气横秋,而实则声响倒是纤细清脆,似孩童一般,就更是有些好笑。
但也就是在北阴君三字出口时,一龟一蛇对视一眼,纷纷是将原本散漫收起,然而看向云仲的神情里,却总是有些纳闷。
「我等镇守于此塔处,不知有春秋几度,前来此地的修行人虽是愈发罕有,但四玄境但凡是入过一境,不论是五境之人,还是才入修行道者,同境之中能借体魄之势胜过旁人远甚,但在阁下身上,似乎全然不能窥见半分。」老鼋沉声开口,声若洪钟,不过同样是目露蹊跷,「方才见过阁下浅尝辄止,体魄倒是在一众修行人中也可称出类拔萃,但要触及到重阳境门槛,如何都是要武夫越过龙门,凭凡胎化修行人,而后再辛苦锤炼多年,便算是能入重阳境,凭阁下现如今本领,着实不济。」
「那倒也不见得,多年前就有人曾借外物走到此间,重阳境内不只是有那等体魄已然无人能及的高手,尚有那等被天地造化认同的,认定往后人间必然有这么一席之地,便已然能入重阳境。」黄蛇却是出言,随即转头看了看云仲,「前来重阳境前,小兄弟可否是有甚奇遇,或是明悟过什么高明的炼体门路?」
「打过一通内家拳,应当算不上什么高明的炼体门路。」云仲亦未遮掩,不过随即又是想起些什么来苦笑道,「生吃了一道道门的五雷,估计算是奇遇。」
远方一座山巅处,北阴君听闻到风吹草动,无奈笑笑。
人间道门的传承根底极久远,而这五雷法门,流传并不仅百代,纵是古时修行道才是生根时,就已有凭五雷术法对敌的道门中人,不单单是传承甚久,其雄奇伟力亦是惊世骇俗,估摸着像云仲这般乱来的本就无几个,倒是当真有了些阮长风那小子胡来的端倪,才入三境不长,就偏敢做谁都不敢做的事,倒说不上究竟是福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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