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这一场天明,不曾有术士登门搅扰,岑士骧心知肚明,是少赫罕推进此事,就在这短暂的三年两载时日中,看似将战事先后托付给自己与温瑜的少赫罕,并不曾有半点空闲,而是巧借战事,将王庭原本积弊已久的各路族老望族,敲打得犹如秋末老树,叶片凋零不说,也将度拿捏得平稳,甚至直到被砍去大多根系,依然只能忍气吞声,不得不说权术制衡一途上,当今赫罕天资卓绝。不过转念想来,前头数念大权旁落,同样是令少赫罕添上不少见闻心智,以至于才到这般年岁,就已是深谙权术此道的利害,并以此向诸多望族发难。
「曾几何时,也想过厌倦这等权势勾连,倒不如是沙场建功来得更为痛快些,因此当年倒也练过一招半式,可惜琢磨琢磨如何都撵不上这些位猛将,到底是就此作罢,倒不如凭此强身更好。」
少赫罕现如今虽是添上一众臂助,远比先前从容,可劳心费神最难填补身子亏空,脸色略白,兴致却是不差,坦然道,「从
术士望族一事上,损害不知道多少心虚,怕是寿数都薄有亏损,但得利却不见得少,得来最是深刻的念头,只有一个,便是部族中人愚昧,难以管教携领,区区一两位装神弄鬼的术士,就足可将那些位分明身强体壮的部族汉子马首是瞻,又何况是家底厚实,不论算计眼光都远胜常人的望族中人。强权虽不可取,然而世间大多寻常之人,都有慕强之性,稍进一步便是奴性深种,稍退一步,便想着自己攀龙附凤,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摇身一变,成为高居山巅的一茬人,倒是应了那句弱者挥刀向更弱。」
「因此往往简单两三句话,就能提携出人间事,松散流沙之所以渗过指缝,是因力道不够,行于街巷屡次三番受人挑
拨,是因拳头不硬,既然是旁人心思一时半会扭转不得,倒不如索性抛开此事,使自身变为那枚握沙拳头,攥紧看似各顾自身的流沙,朝这片天下挥出一拳,才是该有的模样。」
「其余种种,皆是后话,却不晓得要过百代万代过后,方才有不世大才,能撅出人心中的那枚好根苗。」
这番言论连岑士骧都不曾琢磨过,但细品之下,小节有所不妥,更是有些狂悖,然理却是不差,世上人走过很多条路,不过万川归海乃是人间的道理,只是不晓得又要经多少代更迭,刀尖起舞,雷池锻剑,方能熬出这么条通天坦途。
可岑士
骧晓得,王庭今朝有龙抬头。
隆冬时节,怎就不能有二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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