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瑜抬眼望去,神色亦是狐疑,信手印出数方小阵,“此山比起大元境中许多仙家山门,都是不遑多让,说是风水奇佳能孕天才地宝,亦是不虚,就连如今信手布阵,比起往日都是得心应手许多,如此地界,竟非为仙家所占,而只是有家寻常门派,的确诡异得很。”
“且上山瞧瞧便是,此处连年有无数游人文士前来,也未曾听闻有何怪异之处,大抵是仙家未曾发觉有这么处风水宝地,这才被旁人捷足先登,落脚山门。”少年听闻温瑜此言,略微皱眉,不过转瞬又是嘿嘿笑道,“大师兄耗费许多时日祭炼的底招,如今还未曾用上,纵使这山中有些许古怪,亦不妨上山一观。”
山中门派,此刻早已闭门,原是临近掌灯时节,今儿个也并无游人上山,在门外歇息的几位小童,早已百无聊赖,瞧见日头掩于西山之后,连忙闭门,悬上今日不见客,若要借宿自去侧楼的牌匾,心满意足前去住处歇息,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师父教诲的温故识新,常念常习,总归比不上安眠一阵来得解困。
“咱家师父总命你我学那些个剑谱,却从不自行耍上一套,成天不愿出门半步,夜宿厅堂之上,却不晓得终日所修的是哪门子古怪法门。”头前小童分明是困乏得紧,就连双目都不愿睁,摇摇晃晃往后堂而去,路上还不忘同自个儿师弟诉苦。
“谁晓得这茬去,”身后那位童子亦是筋骨酸涩,闻言负气道,“又并非那等山上仙家,哪里有什么经文法门,要我说江湖人本就要有江湖人的模样,就如同那马帮一般,出门在外恨不得往额上贴张红纸,上书几字,那才可称是没白立门成帮。”
前头童子虽说疲累,不过仍是回头好奇问道,“红纸上书哪几字?”
后头童子笑语,“自然是‘爷乃马帮中人,不识相者尽可绕路而行’几字,若是贴上如此一枚红纸,不作奸犯科,尽可以出外横行,岂不比在此山中终日练剑来得自在。”
两人相视一笑,也不去理会红纸究竟能否容下近乎二十字,皆是窃喜能暗自编排一番师父,好生泄去浑身怨气,于是嬉笑着往后堂而去。
叩门声起,于夜色当中传开极远,亦是落在二人耳中,前头那小童烦闷,皱起眉头,“这般时辰,谁人还能踏上山来,莫不是专门为消遣你我的,且休去管他,门外牌匾已然写得分明,令其前去侧楼即可。”
师弟点头,更是深以为然,立身整整半日,腿脚况且有些不听使唤,虽是区区几步,可如今看来却是如同滚刀烫油,抵死不肯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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