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平静,如此血腥残酷的画面,从她口中说出,却仿佛在讲述一件再为平常不过的事情。
沈棠落冷眸微眯,盯着灼夭若有所思,也听得认真。
“这山崖,名为凌栖崖,踏雾凌云,明月栖居。那时,还没有飞生鸟巢居,漫天星辰,星月交辉,夜夜皆然,我站在这里,能看到这世间最美的景致。”
灼夭缓缓呼出一口气,弯着好看的眉眼,迎着曦光,竟灿烂地笑了,眸中跃动着不同寻常的光芒。
“只可惜,美好的事物大多如昙花一现,向来短暂,”她眼中闪过一抹惋惜,很是遗憾,叹息道:“自从这片异火出现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沈棠落眸光深谙,也在意料之中,毕竟,她的印象里,这里本就如灼夭口中描述的那般令人遐想。
彼时,她也曾萌生过于此安居一生的想法,只不过,后来发生了太多事情,当初的念头也就成了枉然。
沈棠落很快回神,眉头微皱,打量着她,反问道:“所有亡魂都被压制在异火之下,你又是如何逃过一劫的?或者说,你不是这村子里的人?你来自何处?”
灼夭面色一僵,怔愣地看向沈棠落,心底不由浮现了一抹异样来。
恍惚间,少女的思绪被拉了很远,就像是再次回到了百年前的那个春日。
真的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问过她的来历了,也没有人叫过她的名字,以至于,连她自己都快忘了。
灼夭深吸一口气,看向了最高处的山崖,缓缓开口:“在未遇到南凛前,我就是一缕魂魄了,无名无姓,亦不知来处,后来,他送我灼夭二字,以此为名,又赠我魂器,让我得以长存明光之下。”
她生来就已成孤魂,不知因何而死,魂浮幽林数十载,格外畏光,终日躲在幽暗之地,惶惶不安,漫无天日。
直到有一天,一个身着粗布麻衣,背着竹篓的银发少年出现了……
百年前,他们站的这里还并非祭坛,而是一片绵延三里长的桃花林。
正值暮春嘉月,上巳芳辰,绯花怒放,恰是人间烂漫时。
“喂,小白毛,把你脖子上挂的东西交出来,不然,这筐草药,今天你也别想带回去了!”
突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了桃林的幽静,十分嚣张蛮横的语气,令人听起来分外刺耳。
十一二岁的小少年被几个看起来年纪要比他大上几岁的人围在中间,他目光平淡,不见一丝胆怯,直视着领头的高壮少年,伸出一只干瘦的手来,平静地说:“还给我。”
天色已晚,他该带着草药回去了,可是,视线落到领头少年高高举起的手上,眸光却不由一滞,面色有些为难了。
他的药和竹篓都被抢去了。
这领头堵劫白发少年的人,名叫王贵,是村子里年纪最大的孩子。
他自幼仗着自己年长,又有个开客栈,很有钱的爹,平日里,常常欺负那些比他弱小,没他家有钱的孩子,甚至有些大人见了他都绕道,生怕招惹麻烦。
凌栖崖上,只有几十余户人家,所有孩子都怕他,不敢不听他的话,渐渐的,他身后有了很多小跟班,跟着他为非作歹,恃强凌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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