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落不走了,眯起一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眸子来,不加掩饰地打量着谢纥,冷白的小脸上挂着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院子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低沉,谢纥心里一咯噔,暗道不好,开始犯起了难。
方才的动静说大不大,却恰好能听得清清楚楚,这时候若说里面没有发生什么,给一个三岁孩子都不会信的吧。
沈棠落挑眉,看向紧闭的房门,唇畔噙着一抹玩味,明知故问道:“那里面关着的是何人?听起来……状况似乎不太好,公子不打算先去看看吗?”
谢纥认命地对上沈棠落的目光,心里怪异极了,这女子年纪不大,不知为何,偏偏让他生出了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他挠了挠头,上前一步,对沈棠落不好意思地道:“姑娘,你未经我师父允许,突然跑到后院来,会惹我师父他老人家不高兴的,你若是有什么急事要见我师父,在下可以带你去见他。”
明明身在自己的地盘,谢纥也不知道心虚个什么劲,就是不敢直视人姑娘的眼睛。
不过,他还算拎得清,没有彻底卸下防备,师父让他守着的这人很重要,他不能因为自己的失误坏了师父的大事。
一炷香之前,大哥派人把他叫回来,十分严肃地跟他强调过这是师父刻意安排的,让他守好此人,不能有任何差池。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这姑娘和这里面关着的人是一伙的,她来这里就是别有企图,师父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沈棠落把谢纥的顾虑看在眼中,轻笑道:“别紧张,本姑娘找你师父有事相求,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闻言,谢纥脸更红了,一路蔓延到了脖子,“姑……姑娘说笑了。”
“那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沈棠落朝他看去,认真反问:“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在下,在下没……没有,”谢纥有些傻眼,还没见过说话这么直白的女子,他唯恐不小心泄露太多,只能硬着头皮一本正经道:“姑娘,不了解真相,话不能乱说。”
“行了,既然你不想开那扇门,就带我去见你师父。”沈棠落心知试探不出什么,只好作罢,本想指望离御带来好消息,最后还得她亲自去谈。
这扇门后藏了什么秘密,恐怕唯有见了覃寂才能知道了。
离御这小子一进来就被关了,不知怎么得罪了覃寂,看样子在里面吃了不少苦头,不过,现在能肯定的是,他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谢纥走在前面引路,时不时回头偷瞄着沈棠落,很好奇她的身份,几番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终于问出了口:“姑娘,你还没告诉在下,该如何称呼你呢?”
沈棠落张了张口,还没说话,视线就落到了正往这边来的两个人身上。
谢纥也看见了,开心地朝着他们挥了挥手,跟沈棠落颔了颔首,接着快步上前作揖,恭敬道:“师父。”
覃寂锁着眉,没出声,无形的压迫散发了出来。
谢缰停下了推轮椅的动作,看向他,语气严厉地训斥道:“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守着的吗?若出了岔子,你怎么跟师父交代!”
“大哥,”谢纥嘴一瘪,不乐意了,“有个姑娘着急要见师父,我就是先带她过来。”
谢缰被堵了一下,狠狠瞪了他一眼,才朝着站在不远处的沈棠落看去。
覃寂早在两个徒弟说话的时候,就目光沉沉地打量起了那道清冷的红色身影,不知在想些什么,眼底晦暗不明。
半晌,谢缰垂眸看了眼自家师父,皱着眉头,对谢纥冷冷道:“师父不便见人,轰出去吧。”
谢纥下意识想反驳,一脸不情不愿,他见师父沉默,没有要赶人的意思,才不管自家大哥是什么脸色,跑过去对沈棠落问道:“姑娘,我师父他老人家平日不喜欢见外人,你有什么话,要不直接告诉在下,在下替你去跟师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