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出租车驶进巴黎的卡朋大街,停在了里兹旅馆门口。
邦德看了看纳什的表,十一点四十五分,还有一刻钟。他知道苏联间谍非常守时。早到或迟到几分钟,接头就会自动取消。他付了汽车费,向里兹酒吧走去。
他要了一杯马提尼酒。半杯刚下肚,他便感到一阵轻松畅快。惊心动魄的火车旅程终于过去了。现在,他又可以为所欲为了。公事已经办完;塔尼亚也安顿在使馆里了;“斯相克特尔“密码机已交给了法国情报局的除爆专家。他到里兹旅馆来,完全是为了个人冒险,要为自己出口气。来这里之前,他已给法国情报局局长勒内-马瑟斯打过招呼。里兹旅馆的门房也已得到通知,不得向邦德提任何问题,并为他准备一把钥匙。
马瑟斯很愿意与邦德再次合作。“詹姆斯,你尽管放心干好了。你的要求虽然很奇怪,但我会全部照办的。等你把事办完后再告诉我详细情况。十二点一刻时,两个洗衣工会把洗衣筐抬到204房间去的。我自己化装成司机一起去。然后,我们把你要东西装进筐子,送到奥利机场。下午两点钟,英国皇家空军的-堪培拉号-飞机到达时,我们会把筐子交给他们的。这样,就可以把你要的-脏衣服-运到英国去了。“
马瑟斯通过保密电话和M局长通了话。他把邦德写的报告要点给他念了一遍,并请求英国方面派“堪培拉“飞机来,但他也不知道有什么用途。他告诉M局长,邦德到大使馆去过一次,把姑娘和密码机托交给了他们。吃了早饭他就走了,说要等午饭后才能回来。
邦德又看了看表,把林子里的酒喝完,付了钱,便去找门房要钥匙。
门房疑惑地看了看他,但还是把钥匙递给他。
邦德乘着电梯来到二楼。
面前就是204号房间。邦德右手握住别在腰带上的手枪。冰凉的消音器贴在腹部上。
他举起左手来敲了敲门……请进。“
是个老女人暗哑的声音。
邦德转了一下把手,没有上锁。他把钥匙放进口袋,猛地一下推开房门,闪身进去,又立即把房门关上。
室内陈设很是豪华,全是帝王式的家具。窗帘和椅套用白底红花的丝绸做成。地上铺着深红色的地毯。
阳光下,一个矮小的老太婆正坐在书桌旁的靠背椅上打毛线。她满头白发,松垮垮的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脂粉。
钢针叮当发出碰撞的响声,浅蓝色方镜片后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邦德,极为惊呀。
“先生,有什么事吗?“她声音低沉。
邦德的手绷紧了,死死握着腰上的手枪。他很快地看了房间后,又看了看那个老女人。
有没有搞错啊?是不是走错了房间?要不要道歉?这个女人会是“锄奸团“的人吗?看上去,她象个有钱的寡妇,现在独自在屋里打毛线消磨时间。这一类的女人一般在楼下的餐厅都订有固定座位,并由专门的招待服侍;她们午饭后一般要休息一下,随后坐上高级轿车到贝勒街的茶室,去会别的富有老寡妇。
她身穿着老式只长裙,袖口和领口饰有花边,干瘪的胸前用一条细细的金项链子链着一副眼镜。她不应该是拉克勃!一定是走错了。邦德浑身直冒冷汗。但事到如今,他只能把这出戏继续演下去。
“我叫邦德,詹姆斯-邦德。“
“我是梅特斯堪忍。有何贵干?“她讲着蹩脚的法语,口音象是个瑞士籍的德国人。她说着话,手里的毛线活仍然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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