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那个孩子来说,是好事吗?”她一时无法理解。
“算是好事吧,那孩子会封王。”柴晏解释。
颜雪怀叹了口气,她家收养了一位皇帝,可却沾不到一点光,反倒是那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孩子,摇身一变成了幸运儿。
柴晏见她一脸肉痛,心里一动,连忙低声说道:“我迟早也会封王的。”
颜雪怀翻翻眼皮:“和我有关系吗?”
“有啊,只要你愿意,我就......”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颜雪怀无情打断:“你是属猴的,这么会顺竿爬?”
柴晏脸上一红:“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啊?”
颜雪怀拿起剥好的茶叶蛋,狠狠咬上一口,懒得理他。
国公府里,李绮娘看着面前的高大男人,原本有几分忐忑的心,却忽然平静下来。
“国公爷,这些日子您受苦了。”
笑容从齐慰眼中慢慢渲染,透着真心的高兴欢喜。
“那日,你去了小觉寺,明知危险,为何还要去,让侍卫们过去便是了。”
他的声音温和,却极有穿透力,如同挂着厚重窗帘的屋子,只稍稍露出一条缝隙,阳光便透过缝隙照进来,即使不能照亮每一个角落,但那穿透黑暗的光,却亮得耀眼。
李绮娘却只是微笑:“国公爷对我们母女有救命之恩,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能为您做的事情太少了,至于小觉寺,那天也只是上香而已,倒是不觉有危险。”
齐慰望着面前的女子,她已过花信,但却多了几分少女没有的从容,只是看着她,便觉得舒服熨贴,就像是煮得恰到好处的热粥,醇香中却又透着稻米原有的清爽,令人回味无穷。
这一刻,齐慰走神了。
李绮娘说完这番话,却不见他再开口,便起身施礼:“我们母女明天便要南下了,以后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国公爷,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永世不忘。”
齐慰这才缓过神来,见李绮娘双膝跪地,便知道这是要给他磕头,福生没有说错,以李绮娘的脾气,果真是要在临走之前来给他磕头。
他慌忙站起身来,由于起来得太急,胳膊肘碰到桌上的砚台,染上一片墨渍。
他却浑然未觉,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李绮娘面前。
李绮娘刚刚伏下身去,手臂便被人托住,她吃惊地抬起头,便看到男人放大的脸。
“国公爷......”
齐慰手上稍稍用力,李绮娘便只能坐直了身子,齐慰这才收回手去,温声说道:“当初我救你也只是恰好救到,举手之劳,我是官,你是民,救你乃是为官者的本份,我也只是做了应做之事,以后莫要再提这个恩字。”
屋内寂静,齐慰的声音不急不缓,如静夜里的溪流,缓缓流淌。
温暖在李绮娘心中一点点蔓延,转瞬之间便弥漫全身,她抬起头来:“话虽如此,可我们还是要谢谢您。”
齐慰浅笑:“好了,现在你已经谢过了,从此以后,你我之间是不是就不再是施救与被救的关系了?”
李绮娘一怔,她一时没有理清齐慰话里的意思。
她脸上一瞬即逝的懵懂无意中却取悦了齐慰,齐慰轻声笑了出来:“好了,暂时不说这些,我听福生说,你找到亲生姐姐了,此番便是与令姐一起南下,可是真的?”
说到这个,李绮娘便忍不住笑了,那从心里生出的欢喜,遮也遮不住。
“是啊,我们分别之时,我还在襁褓之中,万万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能与姐姐团聚。”
齐慰微笑颔首,却没有追问她的身世,也没问她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姐姐是何方神圣。
那人是从南边来的,一个多月之前就到了新京,而那时,清圆已经封了,没有军中的令牌出不了京城,即使有军中令牌,没有他的手谕,到了清圆便被拦下了。
而那人,却能越过清圆的重重守卫,悄无声息地来到新京。
若说此人只是寻常妇人,齐慰一百个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