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有德率领家丁狂奔十里，直到听不到明军的火铳声，没有性命之忧，才停下扎营。
目睹明军火器威力，包衣奴才惨重伤亡后，孔有德对这支明军有了新的认识，知道自己不是他们对手，即便是八旗来打，也是凶多吉少。
“奶奶个腿！明军火器如此犀利，今日败了！”
眼前残酷的景象让孔有德想起了修罗场。
“修罗场，修罗场啊，”
吴桥兵变后，孔有德投降清国，成为清国南下的急先锋，这几年帮着鞑子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被他杀死的明国军民数以万计。
可能是因为杀人太多，作孽深重，孔有德经常会做噩梦，在梦中无数冤魂向他索命，他身体每况愈下，精神涣散。
为求平安，孔有德开始吃斋念佛，他出手阔绰，捐献香火，有钱能使鬼推磨，既然可以让鬼推磨，那么佛祖应该也是可以的。
不过这只是孔有德的痴心妄想。
辽东死难百姓不会放过他，朱由检也不会放过他。
镇抚司已经研究出一百多道酷刑，准备细细折磨这位恭顺王。
“鳌拜来了么？”
耿仲明回头看了眼，轻轻摇头，脸上露出愁苦之色。
两位难兄难弟，从吴桥兵变到现在，始终相互支持不离不弃，在糜烂不堪的明军降将中，也算是清流的存在。
“那些包衣奴才们，城墙都被碰到，就死了一半，看这架势，便是鳌拜亲自率领巴牙喇来，也占不了什么便宜！”
耿忠明与孔有德说了一会儿，把明军说的越强，越能掩饰他们战败的事实，至于八旗主子相不相信，那就看造化了。
耿仲明仰天长叹，他本以为这次可以跟在孔有德后面，打打顺风仗，抢掠些金银，没想到竟碰上了硬茬子。
鳌拜现在不敢对自己下手，各旗包衣死伤惨重，耿仲明颇有些得意。
平日里这些包衣奴才看不上他们这些东江兵，只因为人家当奴才的时间更早些，东江兵将没少受气。
“好戏还在后头！”
孔有德微微一笑，内心却不见一丝波澜，耿仲明问道：
“大哥，鳌拜不肯救援，这些包衣奴才们，跑的比兔子还快，要是把明军引过来，咱们可怎么办？”
孔有德挥挥手：
“明军不过区区千人，守城受得住，出城野战？”
“孔大哥放心，明军不会出城的，鳌拜这会儿应该知道包衣战败的消息，他要想攻城，只有红衣大炮到位，”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孔有德环顾四周，凑到耿仲明耳前：
“收拢溃兵，安营扎寨，咱们人多势众，鳌拜不敢轻举妄动，就在这里看着建奴和明军厮杀，兄弟们性命金贵，不能再给鞑子当炮灰了。“
“要是忠亲王下令呢？”
”就说士卒不肯向前，再要逼迫，就要哗变，”
耿仲明满脸惊愕，虽说他对主子早有不满，不过像这样公然挑衅，不从调令，他确实没这个胆子的。
“这样做真的合适吗？”
孔有德惊愕望向耿仲明，仿佛在打量一个怪物：
“咱是豪格贝勒的人，豪格贝勒与多尔衮势均力敌，多尔衮动咱们，也要问问大贝勒答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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