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哐当!”
绿皮火车碾压车轨,发出非常有节奏的声响。
人挤人的车厢里,充斥着各种声音、各种味道。
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有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趴在座位上的小桌上正在呼呼大睡。
“啊!”
忽然,男子大叫一声,猛地抬起头来,睡意正浓的脸上露出惊惧的表情。
他双眼迷茫,呆愣愣的看着充满年代感的硬座火车。
“小伙子?咋啦?做噩梦了?”
“哎哟,瞧着一脑门的冷汗,被吓到了吧?”
周围的旅客先是被男子的惊呼声吓了一跳,接着看到他惨白着一张脸,惊魂未定的样子,又有些怜惜,纷纷出声安慰。
“……对,不好意思,打扰各位了,我、我刚才做了个噩梦!”
小伙子终于回过神儿来,散乱的眼神终于有了焦距。
他满脸抱歉的跟周围的人道歉。
小伙子年不大,皮肤白皙,五官俊朗。
不是当下流行的国字脸、浓眉大眼,而是像个白面书生,却也让人有种斯文乖巧的感觉。
他态度好,说话还客客气气,顿时让周围的旅客好感倍增。
“哎呀,小伙子是不是大学生啊,看着就很有学问的样子!”
问话的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大娘,满脸的沟壑,身上穿着深蓝色的粗布褂子,说话时还夹杂着明显的家乡口音。
“对,我在省城读大学。”
小伙子抹了把汗,像个尊敬长辈的优秀后辈般,露出乖巧的笑容。
他脸上谦逊和煦,心里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重生了!
他何景天居然又重生到了二十年前!
这一年,他大三,即将要面临学校分配。
他不想回到贫瘠的老家,也不想去冷门单位坐冷板凳,于是就拼命追求他们学校系主任的女儿苏安琪。
何景天生的俊美,人也聪明,学习成绩虽然不是数一数二,却也名列前茅。
只是出身不太好,从小生活在一个封闭偏僻的小山窝窝里。
家里没有能够帮衬他的亲人。
但,这些也不全都是缺点。
至少对于像苏安琪这样被娇宠长大的独生女儿,苏教授夫妇反而想给她找个简单些的婆家。
如果能直接入赘,那就更好了。
只是,愿意入赘的男人,基本上就没有太出色的,要么平庸,要么家里特别复杂。
别说苏安琪看不上了,就是苏教授两口子也不答应。
何景天的条件就好很多,首先长得好。
嘴巴也甜。
当他使出浑身解数去追求苏安琪的时候,还真打动了这位苏家小公主的心。
何景天无父无母,农村老家也没有什么极品亲戚,即便不入赘,也跟上门女婿差不多。
通过一番综合考量,当然还是苏安琪认准了何景天。
最后,在何景天毕业前夕,他和苏安琪订了婚。
苏教授帮忙,何景天留在了大学当老师,还在省城买了房子、安了家。
他俨然成了何家庙飞出去的金凤凰,他虽然没有血缘近的亲人了,但还有远房亲戚和乡亲邻居。
何景天“出息”了,成了受人尊敬的大学老师,老家的人便经常跑来求帮忙。
谁家生病了,要来省城看病,便直接来投奔何景天。
谁家孩子要上学,想来省城的好学校读书,便会求到何景天面前。
早些年,何景天因为家庭的原因,备受村民的歧视、嫌弃。
他发迹后,非但没有报复这些人,反而用“有求必应”这种方式来彰显自己的能力与地位。
或许是一种扭曲的心态吧,看到曾经欺辱过自己的人,如今却像一只哈巴狗一般,冲着自己摇尾乞怜、百般讨好,何景天就有种莫名的满足感、成就感。
给何景天老家的人一些好处,或是帮些忙之类的事儿,苏家虽然不太喜欢,却也没有太在意。
苏安琪更是个大方的人,从来不会计较这些。
对何家庙的乡亲虽然不够亲近,却也没有给过脸色。
所以,老家的亲戚们都说何景天有能耐,不但却连个有钱有身份的老婆,还能把老婆治的死死。
不像有些男人,娶了门第高的女人,就要在人家娘家低头哈腰、忍气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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