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乡侯府的灯亮了一整晚,韩月恒搂着小范氏的腰,头靠在她肩上瑟瑟发抖,眼泪不由自主的糊了一脸:“我要远嫁,偏偏哥哥又成了这样,母亲以后可怎么办......”
这些时间以来她也算是看清楚了小范氏的处境,大范氏每每派下宫人来宣赏赐,嘴脸都带着倨傲,说出来的话从来就没好听过,字字句句都提着她去东瀛的事,似乎指望小范氏当场就呕出血。
外祖父外祖母每年送进京城的年仪往年看着没什么问题,都是好的。今年的年仪一送上来她却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因为要出嫁,她已经开始学着如何打理嫁妆嫁资,一看单子就知道这里头的重量-----虽说大范氏的身份更贵重一些,可外祖父外祖母厚此薄彼的意思实在是表现的太过明显了一些。跟送往东宫的一比,她们这里的东西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信里的寥寥数语也显得无比敷衍。
她总算理解为什么母亲不喜欢外祖父外祖母一家,也总算明白为什么母亲向来不和姨母亲近,这样的娘家人,又要怎么亲近的起来?
可是好不容明白了这一点,她却转眼就又要远嫁了,根本帮不上母亲什么忙。哥哥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她把头扬起来看着小范氏:“我写信给父亲........叫父亲想想办法......”
不然母亲一个人留在京里,以后还不知道要吃姨母多少排喧和苦头。
秋菊看的眼睛发酸,正要搭话外头的门就被拍响了,她快步走出去,就领着秋莲一同进门。
秋莲两只手交握在身前,刻意的将声音压的很低很低:“夫人、小姐,关海回来了。”
小范氏立即站了起来:“把他带到前头花厅,我有事要问他!”
关海神不守舍的在花厅里来回踱步,连小范氏带人进门了都不知道,直到小范氏身边的秋菊咳嗽了一声,他才猛地回转过神来,张嘴就是朝小范氏伸手要钱:“夫人,快,快准备些银票给我!”
小范氏只觉得心跳的厉害,一边立即吩咐秋菊下去取银票和现银,一边问他:“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锦衣卫会上门抓世子爷?”
关海来不及说其他的,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声赌场事发了,就又告诉小范氏:“世子爷叫您别去求良娣娘娘跟郡王殿下,还让您写封信把京城里头发生的事跟侯爷他说一说。”
赌场事发?!赌场开了这么多年了从来没出过事,好端端的怎么就忽然事发了,就算事发了,前头不是还有名义上的经手人挡着吗?这层层叠叠的关系网,怎么一下子就查到了韩止的头上?
韩止还叫她不用去求大范氏跟周唯琪,意思是知道大范氏和周唯琪绝对不会被牵连,也不会出手帮忙......
赌场真正的主人分明就是周唯琪,每年收入的大头全部送去了东宫,事到如今却要她的儿子来替死顶缸。先前是韩月恒,现在总算是轮到韩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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