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殊白皙瘦削的脸上,多了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越皇激动的胸腔一起一伏,口水滴答流:“你还管朕好不好,朕现在这样,都是被你给气的!”
“你个不孝子,胆大包天,竟然想金蝉脱壳!”越皇拿起轮椅边的拐杖,对着卫殊的头上身上一通乱砸,“你是不是以为,朕就非你不可?非你不可啊!”
拐杖是沉香木的,各种的沉。
越皇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劈头盖脸的砸。
卫殊憋着一口气,整张脸红得像是要滴血。
他不想咳出来。
那样仿佛在对眼前人示弱一样。
他不愿!
“你说话,你说话!”越皇一边砸一边怒斥,“你倒是给朕说说,你到底怎么想的?”
卫殊抬起眸子,冷冽的眼神看向越皇。
这目光太冷太淡,让越皇后背一个激灵,竟然下意识的就停住了手里的动作。
男人开口,冷冷清清的语调:“是父皇逼儿臣的,儿臣不想娶柳家三小姐!”
他本是憋着一口气不愿意服软,这话一说,胸肺之中的咳嗽再也压不住,排山倒海而来。
他瘦长的手指按在胸口,连绵不绝的咳嗽起来。
整个人咳得都直不起来,像是拉满的弓一样弯着。
“孽障!”
越皇怒吼一声,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你别给朕装可怜,朕现在不吃这一套!”
他用尽全力,狠狠的一拐杖砸在卫殊的背上。
“噗……”
卫殊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然后眼前发黑,实在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温热的血,有不少喷到了越皇的手背上。
他神色茫然的用拐杖捅了捅晕倒在地上的卫殊:“桓王,桓王……”
没有任何反应。
越皇的脸色这才慌乱:“小殊,小殊……”
韩昭端着茶水进来,看到就是这一幕,他吓得手里的茶盏掉在地上,滚烫的茶水烫到他也没有察觉,只是飞快的跑上前,查看了一下卫殊的气息。
还有气!
“太医,小福子,马上去请太医!”越皇懵圈了,好在韩昭冷静,“来人,快帮忙将桓王殿下扶到软榻上,地上凉!”
太医正匆匆赶来时,韩昭刚好为卫殊擦干脸上的血迹。
在这段时间,他已经跟陛下说了之前江阳的那番话。
桓王殿下的确是在矿洞里受了重伤,之前昏迷了多日,是拼了性命赶回邺城的。
越皇半信半疑。
这儿子惯会装可怜演戏,指不定是想这样博取自己的同情。
不能这么轻易就着了他的道。
直到太医正赶来搭脉,左右瞧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才面色凝重的说道:“殿下真身体,很不好,有油尽灯枯的征兆!”
啥?
越皇这才慌了。
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油尽灯枯呢!
太医正解释起来。
卫殊身体的底子一直不好,每次稍微养好一点,就总会出点岔子。
之前受的刀伤和天花虽然好了,但是坏了身体的根基,这一次应该是因为矿洞坍塌,造成了内伤,连日来又几乎不眠不休的赶路,如今身体依然被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