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酒顿时带着几分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这是最理想的状态。但是从一开始,46号那一组不就已经把这条路给掐断了吗。”她轻轻地说道。
43号沉默地点了点头。
第八次的结果,是47号被咬了。这个人选不得不说有些出乎林三酒的意料——因为从害虫的口气听起来,比起普通进化者来说,它似乎明明更偏爱堕落种的口感;离上一次咬45号也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了,不知道它为什么放着45号不咬,反而选择连咬47号两次。
只不过这样一来,站在土桥上的时候就再也看不见47号了——他相当于一口气损耗了六个月的体力,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坐在围栏下方休息。
……从第九次开始,靠着拟态礼包想出来的办法就不好使了。
46号那一组的人或许互相之间已经出现了龃龉,但很显然他们至少都将林三酒一组当成了共同的敌人——因此在害虫来访的时候,四个人都从土桥上矮下了身子,躲在围栏的下方,叫他们根本看不见是谁在跟害虫说话;这样一来,就算想捣乱也抓不住时机了。
于是43号成了第九次被咬的人。
眼看着他突然一下脸色苍白,双腿好像支撑不住身体了似的跌倒在了地上,林三酒心里登时急了——目前两人已经各自被咬了两次,通过土地恢复的体力,还远远赶不上被虫咬时丧失的体力;然而发芽期现在才过了一半。
“哈瑞!”她在高喊的时候,明显感觉自己的气力不如以前了,声音都嘶哑了起来:“……你不是说,在发芽时可以通过吸收土壤的养分来恢复体力吗?可是这也太慢了,就算没有虫子,我们也增强不了多少啊!”
“哎呀……”
从天边那双山峰一样的巨鞋之上,果然很快传来了哈瑞的回应。
“你们就这样呆呆地挨咬,当然发不了多少芽。要知道,就算土壤再肥沃,被虫害了的植物也是会死的啊——这怎么能怪我呢?”
难道说,除了挨咬还有别的办法?
“……他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肯喷杀虫剂?”43号躺在地上,一张脸在周围的土色对比下显得更加白得吓人:“按理来说,作物死了,对农夫也没有好处……”
即使是这么微弱的气声,哈瑞也听了个一清二楚。
“我是不会主动喷洒农药的。”他申明道,着重咬紧了“主动”二字。“假如你们强烈要求的话,我也可以给你们喷一点……但是,你们必须做好心理准备——打了农药的后果,远比被虫子咬更严重。”
至于是什么后果,不管林三酒问了几遍,哈瑞的声音却就此消失、不再回答了。
她愣愣地沉默了下来,目光盯着自己手臂上如同烙印了花纹一般的血红咬伤,陷入了沉思。
接下来的第十次、第十一次,双方都卯足了劲儿,找尽了种种借口,最后也只打了个平:第十次被咬的是45号,第十一次被咬的却又是林三酒。
发芽期剩下的时间不多了,46号一组人的脸色明显轻快了起来:照眼前这样发展下去,他们靠着人多,怎么着也能挨到发芽期结束;但林三酒二人可就不同了——最多再被咬一次,他们就必死无疑。
躺在土地上,林三酒连眼前的天空都看不清楚了,到处都模糊成了一片。她的幻觉越来越严重了,然而却不再有清晰的人物了;好像连她的大脑也由于没有了足够能量,而半瘫痪了下来似的。
“再这样下去,我们就会死了。”43号喃喃的声气,像幽灵一样从另一边飘了起来。“我们还是喷农药吧……”
哈瑞的警告绝不会是无的放矢,他说了后果比虫咬严重,那就肯定比虫咬严重。但是这几天以来,二人的赤足都像是生了根一样,一瞬间也不敢从土地上挪开,然而从脚下补充进来的热流,实在是杯水车薪、助益极微——眼看着死亡已经近在眼前,谁也管不了以后会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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