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嫌自己的情况不够糟糕吗?”
“不——当然不是那个意思,”林三酒皱着眉头,一边爬一边说,“我现在找到了暂时应对‘融化’的办法,它们却没有下一步了。我怀疑……可能是礼包和人偶师他们把大部分的攻击都吸引走了。”
她现在连行动都不方便,确实应该是最没有威胁的一个;就连灵魂女王也比她更危险,因为它没有被数据体解析过。
“所以最高神他们到现在还没来?”意老师迅速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担心他们被拖住了脚步,遇上了危险?”
“是,”林三酒点点头,扶着墙勉强站起了身子。她现在离巷口人群很近了,正犹豫着要不要从这一片人群中冲出去的时候,忽然只觉后背汗毛一立——对于这种皮肤战栗起来的感觉,她甚至隐隐有种熟悉感,反倒一点儿也不惊恐。
“我认识你也有好几年了,”一个只能用阴阳怪气来形容的低沉声气,像冰柱似的戳了她的后背一下,“我发现你很少看起来像个人。”
“就你像人!”林三酒低低地用气声骂了一句,回头冲身后那个黑色影子喊道:“快来帮我一把!你怎么没被融化?”
人偶师站在巷口远远的另一头,轻轻哼了一声;他好像故意要压着速度,慢悠悠地朝她走了过来,肩膀上的羽毛随着步伐一颤一颤。
“你离开数据流管库以后,一直在度假吗?竟然连一点新的防范手段也没有?”有时林三酒真怀疑,他是不是不刻毒就会出现生理问题,“用不上脑子的人生一定很轻松吧。”
“你快点就是了,”林三酒不得不朝他的方向艰难地挪了一步,急得汗都出来了:“我不能原地不动太久,你快来背我一下——”
她知道这句话一定不会让人偶师有好脸色,但在她看清对方的神情之前,头顶蓝天又袭来了与上次一模一样的阴影;二人一抬头,同时看见天边漫来了一大片纸鹤,就像风暴前的乌云一样厚重而无边无际。
他们两个怎么又编写了这么多纸鹤?这是要干什么?
林三酒刚刚浮起了这个疑惑,只见大批大批的纸鹤一齐压低了头,果然又像上次一样朝她俯冲了下来;然而不等挨近她,暴雨般的无数纸鹤又忽然在半空中硬生生地改了方向——有的拉升、有的下降、有的拐弯,除了稀稀落落十来只落在了林三酒眼前,其余的都像漫天蝗虫一样从四散开来了。
那十来只纸鹤同时张开了嘴,一下子叫林三酒明白了——“带路!快给我们带路!”最高神正吼道。“就算它们解析了纸鹤,但咱们放出去这么多,总有它们拦不住、能飞到姐姐那儿的……”礼包在后头小声地说。
“喂,”她压下心中激动,转头朝人偶师喊道:“你有没有什么发射信号的办法?”
或许是大批的纸鹤遮住了日光的原因,在她喊话时【灵光乍现】毫无预兆地发动了——林三酒面色渐渐地白了。
人偶师刚才说的话里,有一处很有意思。
“你离开数据流管库以后”,他说——而不是“你在奥林匹克时”。为什么呢?
数据体解析的人偶师资料中,是没有他前往奥林匹克这一段记录的;数据体只知道他们从数据流管库中逃走了。
所以……它们编写出来的人偶师,自然也就说不出“你在奥林匹克”这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