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抬头,自然也就看不见季山青是什么神态见自己没有得到回答,林三酒使劲闭了闭眼睛,又强迫自己专注于人偶师的伤势;在这么几句话间,他前胸的裂缝似乎又悄悄长了一些,像打开的拉链,露出了底下的黑暗
在徒劳地喷了一些酒精以后,林三酒呆呆地望着那片漆黑幽深的裂痕,将自己的嘴唇都咬成了一片雪白她根本没有办法救治这样的伤势,她连人偶师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
就像是她连礼包到底在想什么都不清楚一样,她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无力过
柔软的长发像水中游鱼一般,伴随着季山青的身影轻轻擦过了她的肩膀
“姐姐,”礼包软软的声音,带着几分鼻音响了起来这里明明是不再用声音交流的地方,她却能够如此清晰地体会到他撒娇一般的颤音,说不定这也是最高神“眼镜”的作用?
“你忘了,你许愿的时候,你想让我保留下一切可以保留的东西”季山青伸出一只手,润泽粉红的指尖在林三酒眼下揩拭了一下,收回去时湿漉漉地闪烁着水光林三酒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不知不觉泛了泪意礼包朝她一笑,红唇嫣然:“除了所、有的物品以外,我还保留了我原本的意识和人性”
林三酒望着他,微微张开了嘴
季山青在说话时,另一只手也轻轻放在了人偶师胸前的裂痕处;在最高神“眼镜”的帮助下,这一切都以林三酒能理解的方式呈现了出来被他手指碰到的地方,顿时跃起了一方小小的、投影般的屏幕来;就像是有一个微型追踪摄影仪一样,在不知放大了多少倍的伤口间追逐着无数丝丝缕缕的黑色线条,将它们同步播放在屏幕上
拔除黑色丝线时,季山青看起来竟然很像一个外科医生
“也、也就是说……”
一边望着人偶师停止了开裂的皮肤,林三酒一边结结巴巴地开了口
“你虽然现在变成了数据体的生命形式,里面却……却还是以前的礼包?”
季山青一歪头,忍不住笑了,像春花在清风里徐徐绽开:“有一点和以前不一样,我现在已经没有里面外面这一说啦,姐姐”
这句话竟能给林三酒带来如此大的安慰,连她自己也吃了一惊;就像是走进了一池热水里一样,她只觉得自己仿佛连筋骨都松弛了下来与此同时,她却又有些隐隐约约的伤感:礼包不能再和她一起走进下一个末日世界了
最高神却在这个时候冷不丁地打断了她的思绪
“喂,我在问你话呢!你难道是刚刚成为数据体的?”他似乎冷静下来了不少,“你也和我一样,是它们培养的子民之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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