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法言转身离开,去完成帖木儿交代给自己的任务,安抚,安与抚,本来就是两件事,现在合在一起做,连吴法言都觉得挺有意思。
米面行此刻吸引了全城的目光。
白奉甲和雪影早早就易容到了最近的米面行旁边。
当骚乱爆发时,白奉甲很清楚的看到其中有人带头,而那些人显然不是一般的流民,但雪影制止了他进一步行动的打算。
当米面行掌柜被邦察等人带走时,白奉甲心中涌起一丝希望。
当米面行掌柜被重新放回来是,与所有人一样,白奉甲同样不知道帖木儿到底是什么打算。
直到看到米面行中的一幕,白奉甲似乎理解了为什么雪影一直保持着那副神色,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戏一般,而且是一场精心导演的戏,而背后的导演就帖木儿,所有的人,包括白奉甲,包括老妇人,包括江流儿,同样包括吴法言,不过都是这场戏中的一个演员罢了。
他们随着帖木儿的一举一动而滑稽的跳动,最终还是被无情的戏耍,事情仿佛解决了,但又根本没有解决任何事情。
雪影轻轻叹了一口气,拉起白奉甲回到了醉香楼。
白奉甲沉默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杀了那么人有什么用处,更像是替帖木儿铲除了吴法言的势力一般,本以为可以延迟新钞的发行,但最终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当然,也不能说没有丝毫作用,新钞的发行最终还是延缓了很多,只不过无碍大局罢了。对于普通百姓而言,旧钞、新钞都是一个样,根本不存在任何区别。
“白大哥。”一旁的雪影看出了白奉甲情绪的变化,但她并没有什么话安慰他,已经在白城中生活了十年的雪影,早已经习惯了官场所有的蝇营狗苟,帖木儿的举动可能会出乎雪影的意料,但仔细思考下来,又都合情合理。
醉香楼的生意再次好了起来,只不过这次不是皮肉生意,而是买卖生意。
无数的流民,甚至很多白城的普通百姓,几乎第一时间就涌到了醉香楼,祈求着醉香楼将自己的女儿或者妻子买回去,因为他们知道,醉香楼的价格一向是最公道的,也最不会坑害人。
其中一些感到羞愧的,只是将女儿牵在手上,睁着一双无神、可怜、祈求的眼睛,愣愣的等待着醉香楼宣布自己的命运,如果在醉香楼卖不出去,那就只能到其他地方任人宰割了。
另外一些急迫的,根本不顾寒冬凌冽的天气,强迫着自己的女儿或妻子脱下衣服,犹如牲口一般展示着她们的模样、身段、肌肤,还不时打掉她们用来遮掩重要部位的手,只留下可怜的女人们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一种绝望的感觉涌上白奉甲的脑海,而站在一旁的雪影,早就已经没有丝毫感觉。
乱世人如狗,哪还能保留一丝人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