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办法。”
“难道我们就这样袖手旁观?”王仙芝有些急了,声音不由得大了一些。
他能够感觉到,阿七已经带人埋伏在周围,只待石头一声令下,他们就将不惜死地向白昊君围攻而去。
他甚至能够感受到这些兄弟们胸中的怒火,并不曾因为两个兄弟无声无息地死在白昊君手中而胆怯,反倒更加的愤怒。
石头左手握了握没有出鞘的平正剑,沉声道,“我不想兄弟们就此白白送死。”
王仙芝默然,因为他知道,石头说的,是对的,即便他们所有人围上去,结果都只是一个字,死。
除非他们愿意动用城中所有的流民,一起围攻白昊君,用最笨,却最有效的办法将白昊君耗死。
一个人武功再高,也难敌千军万马,这本就是铁律,谁也无法更改,哪怕他是白昊君。
但如此,城南的损失,将是不可承受的,届时,只需要县尹府亲亲动一根手指,城南就将灰飞烟灭。
似乎是知晓他们的担忧,白昊君抬起头来,朝着远处的石头朗声道,“你们放心,老夫只是问他一句话。”
石头和王仙芝面色煞白,刚才的话语,丝毫不落地落入了白昊君耳中,对于这样的对手,他们还能怎么办?
白奉甲的身体缓缓松弛下来,他有些紧张了。
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尤其是在知晓自己的师父,就是死在白昊君手中之后,他再遇到白昊君,将会用什么姿态来面对,以及可以用什么招式杀死他。
但所有的设想和预演,此刻都显得苍白。
他从未发现,白昊君在他心中种下的种子是如此的巨大,巨大到畏惧的地步。
或许,在所有风雨间的孩子心目之中,这个人,已经变成了一个神,他们心中的神。
但白奉甲毕竟是白奉甲,他开始缓缓调整自己粗重的呼吸,松弛刚才刹那间变得紧绷的肌肉。
他不断地告诉自己,眼前的人,也是人,只要是人,就可以杀得死。
白昊君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白奉甲,自然将他所有的举止都收入眼中,也看得出他眼中的挣扎和所尝试的努力。
只是他现在没有兴趣,本来他今天就应该走的,白昊齐已经传来讯息,兀鲁尔哈识破了他的行藏,正在大举反攻。
虽然白昊齐也非庸人,但周遭跟随白昊君起事的其他家族却并非好相与之人,遇敌调动之难,超出了白昊齐,以及白昊君此前的想象。
而偏偏兀鲁尔哈是一个非常善于寻找弱点的人物,这些弱点,暴露在他的面前,迎接风雨间的,有可能是彻底的崩溃。
面对这种可能,白昊君强行多留了一日。
而这一日,既是决定白奉甲命运的一日,也将有可能是决定他命运的一日。
所以他赌了一把。
结果证明,他赌赢了,而石头等人赌输了。
至于白奉甲这个局中人,虽然未赌,只是运气有些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