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的尸体早晚会在太虚中慢慢腐朽，或许几百万年、几亿年后，现存的世界将朽坏到无法修补。
对宇宙内的凡人而言，几百万年和永恒没啥区别，可你们呢，你们的文明和故事呢？”
——不用几百万年，只主宇宙几十年后，你再来看看我是什么境界、还怕不怕你们的第一审判长。
哈莉心里不以为然，却面色苦恼地叹息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第一审判长的叫声中充满愤怒和狠绝，你和我都不可能改变他的态度。”
“哪怕很困难，我也愿意试一试......”犹豫片刻，雄鹰试探道：“或许你可以做出一些妥协。”
哈莉立即道：“我随时做好了妥协的准备，让我道歉、说软和话儿、怕马屁都没关系。”
雄鹰道：“面子工程是必须的，但你不能指望审判长和元老拿到面子情就满足。
事实上，你对巨手族判官一直有一个非常大的误解。
你觉得我们身份尊贵，必定十分虚荣。
事实上判官代表了‘源’，执行的是‘创世巨手’的意志，我们不会因为自己的面子耽误‘创世巨手’的任务。”
哈莉问道：“你的意思是，如果能完成‘创世巨手’交代的工作，哪怕判官本人丢脸也没关系？”
“我哪是这个意思？”雄鹰似乎有点激动，“面子工程是必须的！”
它再次强调一遍，然后道：“判官代表了‘创世巨手’，折判官脸面就等于羞辱‘创世巨手’，这让我们怎么忍？”
哈莉木然道：“所以你们面子要定了，里子也一点不能少？两全其美，好事占尽？”
“我只是纠正你的误解，并无强迫你接受判官既要威仪又100%执行‘创世巨手’意志的现实。”雄鹰道。
“创世巨手是‘源’，‘源’非源主，没有自我意识。”戴安娜不解道。
雄鹰道：“没有个体生命的自我意志，不代表没有意志。
从已经死亡的多元宇宙中回收创世能量和故事，就是‘创世巨手’的意志。”
哈莉道：“这是创世巨手的本能，像是动植物的趋利和生存本能。
可你们巨手族疯魔了，把侍奉创世巨手当成唯一准则，完全不管现实是什么情况。”
“你这话是最大的悖逆和邪恶，千万不要对审判长说......”顿了顿，雄鹰又补充道：“也不要在我面前说，我听了心里难受。”
“你们给了我们飞升的机会呀，说明还是有妥协的余地。”大超道。
雄鹰叹道：“在我的劝说下，第五审判长赐予你们恩惠，允许你们中的一部分人飞升，然后重启永恒的宇宙童话故事。
这并没违背‘创世巨手’的意志。
多元宇宙终有寿终正寝的时候，只不过将回收时间延后而已，‘时间’对‘源’没意义。
可你们拒接‘飞升’，还要彻底终结正义英雄与邪恶势力的永恒宇宙童话，等于从根源上否定了‘创世巨手’的意志。
这是第五审判长无法接受的。”
“为什么一定要上演永恒的宇宙童话？童话听起来就很Low。”哈尔不满道。
雄鹰犹豫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说道：“并不是我们，或者创世巨手，一定要你们上演正义与邪恶对抗的宇宙童话。
宇宙故事是什么主基调，在创世之初便由故事之种决定了。
而你们的故事种子本就是正与邪对抗的宇宙童话。
巨手族只是在尽力维持故事种子的正常发育、成长。
若故事种子是‘玉米’，哪怕你觉得‘草莓’味道更好，玉米种子长成草莓也不被允许，毫无价值的狗尾巴草自然更不行。”
不能让玉米种子长成小麦或狗尾巴草。”
“创世基础力量中没有故事之种呀，它是什么？”众英雄皆露出惊疑之色。
雄鹰道：“你们其实知道故事之种，只是名字不一样。”
哈莉心中一动，道：“最初的多元宇宙诞生自一枚拥有正义与邪恶思想的念头，‘起源’也在本能地维持宇宙中正义与邪恶两种力量的平衡。
当超级英雄时代崛起，必有恶棍跟随其后。
正义与邪恶总是处于动态平衡中，邪恶不能彻底压倒正义，正义也无法彻底铲除邪恶。
那枚念头是故事之种？”
雄鹰点头道：“宇宙基础力是创造多元宇宙的建筑材料，创世之神的联结之力是将材料融为一体的粘合剂。
可光有材料和粘合剂还不够，房子要怎么造，内部什么结构，外面什么装潢......
比如，你打算开饭店，房子是一种样式。
为了开舞厅，房子又是另一个样式......饭店、舞厅、店铺，这些内容便是世界故事的基调。
你们宇宙的主基调是正义与邪恶的宇宙童话。”
“故事之种是谁的念头？应该不是创世之神帕佩图阿的念头吧？”哈尔乔丹问道。
“当然不是，故事之种......”雄鹰把喉咙口的话又咽了回去，重新说道：“有些事我不能说得太清楚，你们明白大致意思就行。
知道太多巨手族的禁忌，我会有大麻烦，你们也会更糟巨手族记恨。”
“第五审判长都死了，些许禁忌知识，已经无关痛痒了吧？”哈莉道。
“我会尽力化解你们和巨手族的误会，如果你肯配合着做出些妥协，未必没有希望。”雄鹰道。
哈莉道：“我总不能稀里糊涂做妥协吧？你把故事之种、世界故事之类的疑问解释清楚了，我才能做出正确的取舍。”
雄鹰无奈叹了口气，继续道：“你们已经知道，全能宇宙也存在边界，混沌包围了全能宇宙。
创世巨手抓取混沌，将之分解成能被我们利用的宇宙基础力量。
那么，在混沌之外存在什么？”
“真实世界。”大超脱口而出。
雄鹰有些惊讶，“你们听谁说的？”
大超解释道：“哈莉俘虏了边荒老人，从他那儿获取很多智慧。”
“难道混沌之外真的有真实世界，我们对他们而言只是故事世界？”戴安娜皱眉问道。
雄鹰道：“我不知道，不确定混沌之外有没有世界、是不是更真实的世界。
创世巨手在全能宇宙边境抓取一团混沌，除了能分解出各类宇宙基础能量，还有奇妙的思维因子。
思维因子是比念头更微小的思想单位，在普通维度上无法感知到它。
我曾听人说，思维因子只存在于故事维度。
到现在巨手族也没研究出思维因子来自何方，究竟是全能宇宙生命的思维在混沌海中的沉淀，还是混沌海之外‘高维世界’中思想的投影。
总之，创世巨手不仅可以从混沌中提炼宇宙基础能量，还能将其中的思维因子抽离出来压缩成一颗颗故事之种。
你们宇宙的‘正邪念头’压根没有真正的主人。
它来自混沌海，可能来自外面的真实世界......我不是承认真实世界的存在，事实上，思维因子和故事之种反而是混沌外存在真实世界的一种论据。
你们见识过生命方程式和反生命方程式，对吧？
它们由一个个情感要素串联而成，可方程式本身并没自我意识。
将情感要素串联起来的‘念头’，就是‘正邪念头’。
它没有真正的主人，方程式自然也没有自我意志。
可以反过来说，方程式没有自我意志，可以推论出‘念头’并非正常‘人类’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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