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份的京城白天像蒸笼一样,人在外面有种身体的水份都在被蒸干的感觉。
曲潋变得不太爱出门,最喜欢做的事情是懒洋洋地窝在室内抱着冰盆子,练练字绣绣花打理一下几盆心爱的花草,这便是人生最美妙的享受了。
可惜,以上只是幻想,偶尔平常为之罢了。
自从她和纪凛的亲事正式定下来后,她变得比以前忙碌了很多。首先,姐姐开始有意识地培养她管家理事、主特中馈等事宜,姐姐每天处理家里的大小事情时,都会让她在旁边观看学习,然后手把手地教她,几乎恨不得将自己会的都塞到妹妹脑子里,让她一下子成为个合格的当家主母,以后嫁到镇国公府后,便可以大展伸手,抓住管家权将婆婆拍飞了。
曲潋见识过姐姐处理家中大小事务时娴熟圆滑的手段,每天只花一点时间便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心里便猜测起上辈子姐姐到底活了多少岁才能有练就这般手段,想必不会少于二十五岁吧。
对于曲沁来说,他们家人口简单,伺候的下人也少,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了,几乎不用她出面,只要将事情吩咐下去,自有管事会处理好,而这其中便涉及到如何用人这一项。
曲沁现在要教妹妹的,便是御下之道,如何恩威并施,识人之明。
除了要跟着姐姐学这些事情外,曲潋还有一项功课,每日会抽出一些时间做些针线,算是孝顺未来的婆婆和太婆婆。如今名份定下来,她也算是镇国公府的准媳妇,孝顺长辈是应该的,而孝顺的一种方式,便是给长辈们做些衣物饰品之类的,对曲潋来说,完全没问题。
而且,自从上回她给纪凛回了礼后,曲潋发现纪凛对她更热情了,翌日便亲自到了双茶巷来,名义上是找曲湙的,但是曲家谁人不知道纪凛的心思。
曲潋当时被母亲和姐姐打趣的眼神看得脸都红了。
所以,当她被长辈们默许着去厅堂见纪凛时,十分不自在。
不过等见到纪凛后,她又恢复自在了。
因为纪凛见到她时,虽然依然用那双湛亮润泽的眼睛看她外,面上却有些许赧然,比她更害羞。当他红着脸感谢她为他做的荷包扇套等物,并且请求她以后继续给他做时,曲潋顿时发现原来自己的脸皮还能如此的厚,当时还有心思欣赏对方脸红的模样。
当发现对方比她更害羞时,自持着心理年龄比较大的少女顿时脸皮变厚了,当时便大大方方地应下来。
当听到她应下来后,纪凛更欢喜激动了,顿时一个冲动拉住了她的手。
曲潋顿时木了,反应过来时,担心这举动让人看了不合规矩想要抽回手时,发现他力气大得不可思议。
曲潋:“……”
纪凛的脸顿时更红了,但眼睛却更亮了,然后脸上却露出了笑意,温和地道:“潋妹妹,你做的荷包和套扇都很好看,我很喜欢。你喜不喜欢珊瑚盆景,等过些日子,我让人送盆珊瑚盆景过来给你赏玩。如果你不喜欢,我让人做成珊瑚珠子串在一起做珠帘挂在房里欣赏也使得。”
曲潋:“……”真是败家啊!
面对这个为了自己败家的殷勤又出色的美少年,曲潋觉得自己好像捡到大便宜了。
人家对自己这么好,曲潋自然不能无动于衷,投桃报李,于是便答应了以后会给他做荷包扇套等东西。
因为这一出,曲潋发现,定亲后她变得更忙碌了,给人做针线的时间多了许多,不过都是心甘情愿就是了。
除了她外,季氏和曲沁也很忙碌,两人忙碌的都是曲沁的婚事。
如今小女儿终身大事有了着落,季氏不免更心急大女儿的终身大事来,这妹妹都定亲了,姐姐还没有定亲,说出去不是教人笑话么?幸好小女儿的亲事是丈夫去世前定下的,知道的人自不会笑话,但架不住这世间有些人以偏概全啊。
所以,季氏万分迫切地希望平阳侯府能尽快有好消息。不仅如此,她有时候也会去常叶巷那边走动,这是她的私心,若是平阳侯府有什么变故,还可以让曲二老夫人出面帮曲沁相看——当然她仍是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凭着平阳侯府的威势和人脉,应该不会有什么变故才对。
曲沁对于自己的终身大事倒是有些无所谓,心里并不急,不过她也知道自己并不是孤家寡人一个,还有家人弟妹,为了他们,她这辈子是不可能不成亲的。在妹妹成亲之前,她势必要将亲事定下来,然后顺利地出嫁,好给让妹妹能平安出嫁。
所以,她对此也很是配合,但是对自己这辈子会嫁谁倒是有些无所谓。
为此,在妹妹的亲事定下来后的半个月,曲沁便又带着妹妹去了平阳侯府小住。
这回季氏倒是没有那么担心了,以前担心小女儿和平阳侯府没有血缘,是曲沁附带过去的,会被平阳侯府瞧不起继而刁难。如今小女儿与镇国公世子有婚约,淑宜大长公主又表现出喜欢小女儿的架势,有这两个因素在,根本不用担心平阳侯府会轻慢小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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