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江,西楚霸王项羽自刎之地。江水湍急、山峰耸峙、悬崖密布、猿猴难攀。以流急、滩多、谷狭,闻名天下,自古号称“天险”。
此时,乌江南岸,四员大将正在巡视乌江防线。
为首一人,正是大明朝定西伯李明忠,他奉朱亨嘉之命,带着庆远韦氏大将韦万忠、安龙岑氏大将黄玛,领兵三万驰援贵州,以防大西军南下。
另一人,乃是大明朝贵州都指挥史陈瑞征,他征召了两万贵州卫所军,协助李明忠防守乌江。
李明忠见乌江地势险峻,十分满意。但他毕竟是沙场宿将,不敢大意,依然认真地询问情况。
“陈将军,汝在贵州多年,熟悉地形。汝觉得大西贼会从哪里渡江?”
陈瑞征想了想:“此处乌江江面有两个渡口,一个是对面的乌江渡;另一个是下游的犵闪渡。末将判断,大西贼绝不会走仡闪渡,必然从乌江渡渡江。”
“哦,为何?”
“大帅有所不知,从犵闪渡过江打贵阳,要经过草塘安抚司、白泥司、黄平安抚司,大大小小的土司几十家。等他们通过了这些土酋的地盘,还有清水河拦路。简直比登天还难。所以末将判断,西贼必从乌江渡过江。”
李明忠想了想:“西贼会不会从乌江上游的陆广河陆广渡口、黄沙渡口渡江?”
陈瑞征哈哈大笑:“大帅不是贵州人,不知贵州情况。陆广河是贵州宣慰使安坤的地盘,水西安氏有雄兵十余万。西贼要是想从安坤的地盘渡河,安坤一定会崩掉他几颗牙。况且,即使他们渡过了陆广河,陆广驿还有吾大明定番侯皮熊的七千兵马。稳如磐石”。
李明忠点点头,水西安氏的大名他听说过。那是和泗城岑氏齐名的大土司,称霸水西六百年,带甲十万。
不过李明忠毕竟是沙场宿将,为了预防万一,他还是下令韦万忠领庆远韦氏土兵一万防守黄沙渡对面的青山司、息烽所;令黄玛领安龙岑氏土兵五千,守卫陆广驿附近的底寨司;自己和陈瑞征沿乌江渡布防。
“陈将军,汝再给本帅说说乌江渡的情况。”
陈瑞征来了精神:“大帅,乌江渡自古天险,乌江关附近有虎跳峡、鹰愁峡等七座险峻峡谷,碧峰耸峙,飞鸟难渡。西贼若由此处渡江,末将有把握让其全军覆没”。
李明忠又看了看乌江地势,越看越满意。他文武双全,忽然来了兴致。
“乌江乃是古战场,吾等四人各吟一首前人勉怀楚霸王的诗应景,如何?”
见大帅这么有兴致,三人欣然同意。
韦万忠道:“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黄玛接着吟:“争帝图王势已倾,八千兵散楚歌声。乌江不是无船渡,耻向东吴再起兵。”
陈瑞征酝酿了一下情绪:“八尺将军千里骓,拔山扛鼎不妨奇。范增力尽无施处,路到乌江君自知。”
李明忠哈哈大笑:“兵散弓残挫虎威,单枪匹马突重围。英雄去尽羞容在,看却江东不得归。”
吟完诗,李明忠豪气顿生:西贼要是乖乖地归顺则罢,不然就让他们葬身在乌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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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遵义军民府桃源洞(明朝时,遵义属于四川),大西军老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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