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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兰婚纱!(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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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权少皇的声音低沉又压抑,本来安排好了一出手刃仇人的戏码,竟然会被那个狡猾的老狐狸玩了这么一招。之前他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来了就‘击杀’,只需要说是意外事故便好。如果权世衡他不来,那他会以叔侄失和为由,争取权氏老臣的支持,慢慢剪去他在权氏内部根置的党羽。

  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弄了一个十足像的替身过来!

  正在他磨牙的时候,铁手的声音传入了耳朵。

  “四爷,那明天婚礼怎么办?”

  权少皇眉头微蹙,手指紧紧攥了起来,“一切照常举行。”

  “是!”

  就在铁手声音落下时,他眉梢一挑,又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唇角向上扬了一个嘲讽的弧度,“明儿的婚车,爷要亲自来开。”

  “这个……”

  铁手迟疑了,哪儿有新郎倌亲自开婚车的道理。

  权少皇依旧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瞥着他说,“今儿晚上把车给我好好检查。我猜,我亲爱的二伯,肯定会给我准备一份极好的新婚大礼。”

  “是!”

  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铁手不再多说什么,径直上了车去。

  正在这时,冷枭的司机陈黑狗也将汽车驶过来了。临走之前,冷枭拍拍他的肩膀,又留下了四个字。

  “来日方长。”

  “嗯?”

  冷枭盯着他,难得地笑了,“先把洞房之日搞好,再想来日。”

  权少皇视线一定,一拳砸在他肩膀上,笑着将占色骂他的词儿丢给了冷枭。

  “操!流氓!”

  “呵。”

  冷枭与他对了对拳头,眉头一竖,“旷了这么久,总算结婚了,好好干!”

  摇了摇头,权少皇眸子里的阴鸷散去,失笑不已,“啧,真看不出来,老鸟,你他妈还是个闷骚货!”

  冷枭摆手,“比起你权四爷,差远了。”

  “彼此彼此!”

  两个男人相视一笑,不再多废话,各上各车,各回各家。

  再说占色这头。

  回到家里的时候,尽管她已经有了心里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

  今儿是婚礼的头一天,虽然没有准备请花夜酒,可现在家里家外,全被大红的‘囍’字儿给淹没了。除此之外,不知道权少皇打哪儿找了一个婚庆助理过来。她刚进家门儿,就被她给截住了。

  接下去,那助理孙小姐二话不说,就把她给带到一个女性spa馆,让几个师傅过来给她做了一个全身护理。等她被整得昏昏沉沉的回来时,家里的人就更多了。

  什么婚庆化妆师,美容师,服装造型师……都已经全部到位了。

  这些人挤了满满的一屋子不说,还派来了她的伴娘——追命!

  今儿没有穿军装的追命姑娘,穿了一身儿韩版的短袖手绘T恤,下身套了一条卡通的宽松牛仔裤,整个人看上去水灵灵的,比平日又多了几分俏皮和可爱。在她家里忙上忙下地跟着掺合着,俨然比占色还要上心。

  好半晌儿,她见到占色郁郁的样子,才不解地坐了过来。

  “喂,占色,你怎么不开心了?”

  占色冲她笑笑,“没有啊!怎么考虑的?”

  追命坐了下来,面对着瞧她的眼睛,一只手托着腮帮子,“还说没有不开心?我没有见过哪个新娘子,像你现在这表情的。怎么着,你也得笑笑吧?”

  笑笑?

  她也想笑,可心里堵,哪儿笑得出来?

  吸了一口气,她看着家里张红挂彩的样子,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追命了。老实说,她自个儿也觉得有些奇怪,明明就是在举办她自己的婚礼,可却觉得好像压根儿就跟她没有什么关系一样,人人都在欢乐,唯独她像个局外人。

  看着追命,她的思绪莫名的放空了,脑子里也越来越白,没头没脑就冒出一句。

  “大约……我婚前恐惧症了吧?!”

  嘟了嘟嘴,追命眨巴一下眼睛,就相信了。这位姑娘的心大,神经粗,也没有察觉出来她的话里有什么不对劲儿。

  “恐惧啥?你的智商啊,真让人捉急。结婚的日子,应该非常的开心才是呀。这样吧,现在教你一个解除婚前恐惧症的办法。走!跟我去。”

  “干嘛?”占色不解。

  “你去试穿婚纱呀?看着婚纱了,心情可不就好了么?”

  婚纱?

  占色这会儿才想起还有这茬儿事来,不免有些好笑了,摇了摇头。

  “明儿再说吧,婚纱在哪儿,我都没有见到!”

  轻轻‘啊’了一声儿,追命也瞪大了眼睛,“你没试穿过?”

  “没有!”

  追命搔了搔头,想了想又‘哧哧’地笑了起来,打趣般戏谑说:“嘿嘿,其实吧你也不用多试,老大他肯定有自己的把握。对你的三围啊什么的……他肯定相当的熟悉了。”

  三围熟悉……她相信!

  权四爷,对女人的身体可不熟悉得紧?

  心里闷闷的想着,占色瞧着孩子气儿的追命,又牵了牵唇角,配合着她浅浅笑了起来。

  “没错,你家老大,应该可以评为‘妇女之友’了!”

  “诶,占色,先说啊,你这句话,我可不认同了。”追命凑过脑袋来,一对眉头都拧得紧了起来,明显要为权少皇打抱不平的样子,“我跟在老大身边儿的时间最短,不过也有两年多了……这两年,我就没有见过老大身边儿有过女人。你以为呢?我凭啥那么喜欢他?还不就因为他又帅又能洁身自爱么?要像无情那种货色,天天眠花睡柳的男人……我左爱的智商再捉急,也爱不上来。”

  追命向来是话痨,一个话题,她可以引伸出许多内容和含义来。

  于是乎,噼里啪啦一堆话,就落入了占色的耳朵里。

  吐了口气,占色看着她,伸了一个懒腰,低低地笑了起来。

  “行了,我知道,你啊,本来就是跟他一国的。”

  “不能这么说啊,我现在也跟你是一国的呢!走吧,占色,咱们去试试婚纱去……我刚才看到那个孙助理拿到里屋去了。好像还有我的伴娘服……我都迫不及待想穿了呢。”

  “明早再试。”占色这会儿没有什么兴趣。

  “明早再试,万一不合身,就来不及了。”

  “……不就一件婚纱么?不合身也能将就。”

  “走嘛!婚纱怎么能将就?一辈子可就穿一次呢。”嘴里不停劝着,追命姑娘是一个极会缠人的主儿,拽着她的手臂不由分说就往卧室里拉。占色实在拗不过她的劲儿,只能无奈地跟着她的步子,进入了那间婚礼准备室。

  那间屋子,本来是家里的客房,挺宽敞的。现在被那个孙助理临时开辟出来做了她的化妆间和造型间。里面摆放着一个长长的化妆台,上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还有一个大衣橱,衣橱里有为占色明天婚宴准备的衣服。听说一共有十几套,各式各样都有。

  不过,她这会儿对啥都没有兴趣。

  见到她进来了,那个婚庆孙助理笑了。

  “占老师,我刚准备请你进来试试婚纱呢,你就来了!”

  说着,她将那个装婚纱的滚金边儿包装袋给打开了,一边开一边笑着说,“这件婚纱要得太急了,权四爷的要求又实在太高了。在法国SE街,几个鼎鼎大名的婚纱设计师和裁缝赶了好几日工才把它做出来了。绝对纯手工,全世界独此一件。今天早上刚刚空运抵京。时间还真是掐得刚刚好。”

  占色抿抿唇,不置可否。

  幸好是刚刚赶制出来的,而不是告诉她说,这件婚纱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本来准备给另外一个女人穿,不巧她却不在了,现在才落到了她的身上。

  她有些别扭,脑子里正胡思乱想着……

  突然,耳边就传来追命‘哇’的一声儿大叫,她抬起眼皮儿一看,刹那也愣住了。

  长了这么大,她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婚纱。

  没有层层叠叠的花样款式,没有飞花翩跹的繁复裙摆,更没有她之前预料的珠雕奢华。只见在室内灯光的斜映之下,那件纯白色的婚纱有着奶样的圣洁质感,一条迤逦在床上的塔夫绸裙摆足足有十几公尺长,两个人牵着看上去清新又飘逸,颇有几名淡雅尊贵。而且,它式样虽简单,却又别具一格,胸前和裙摆处用极稀有的彩黄钻、粉钻、深蓝钻做了一些简单的七彩点缀。钻石的数量不多,却颗颗极品,不仅不显俗气,却像为它镀上了一层光芒。

  最美的东西,不一定要复杂。

  而这件婚纱,无疑正是此中王道。

  而且,这一件象征着爱情神光的婚纱,还有一个极美的名字——依兰。

  婚纱就在面前,屋子里的几个女人,个个目眩神迷。

  “妈呀,真是太美了!”

  “受不了啦我,这么一比较,怎么觉得咱们平时见到的那些漂亮婚纱,都俗到底了呢?”

  “是啊!占老师,你看,你老公可真心疼你啊。”

  那几个女人,本来就是专业搞婚庆这个行当的,而且还是为上层社会的人做婚庆的。平时她们见过的婚纱数量,又比占色和追命俩多了不知多少倍,自然会有比较明确的比较。就在她们的惊叹声儿里,追命姑娘一双眼睛几乎瞪成了铜铃儿。

  “占色,天啦!我也想穿……不行了……我也想嫁给老大……”

  占色听着她打滚撒赖的玩笑语气,忍俊不禁地笑了一声儿,心里那股子郁气,突然长长地吐了出来。虽然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了钱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不管多么名贵的东西,姓权的都可以搞得到。但此时,她却又不得不承认,他并不是完全在敷衍,多多少少还是用了心来准备这个婚礼的。

  至少,它叫依兰……而不是叫其他什么名字。

  世界上没有对爱情不热衷的女人,也没有对婚纱这种与爱有关的产品不喜欢的女人,占色知道,自己也不能例外。虽然她没有像追命那么夸张的表现出来,可此时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触动的。

  就在众人对婚纱品头论足的时候,她拍了拍追命。

  “行了!还不快看看给你准备的伴娘服……”

  “对啊,我差点儿就忘了这茬……”

  追命乐颠颠地跑过去了,可目光还不时停留在那件‘依兰’婚纱上。

  占色看着她的侧脸儿,能猜测到她的心里,其实没有表面上那么的好受。然而,感叹之余,她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或者跟她说道。太过矫情的节奏点儿,她踩不出来。

  看着追命反复地摩挲着那件伴娘礼服,她目光浅浅的眯了起来。

  正在这当儿,老妈俞亦珍突然从屋外进来了,脸上挂着由衷的笑容,可以看得出来,她今儿的心情不错,气色更不错。拍拍占色的后背,她喜气洋洋的对她说。

  “小幺,你舅跟舅妈到家了……”

  “我舅来了?!”

  占色跟追命交代了一嘴,就跟着俞亦珍出了屋子。

  自从到京都来念书之后,她这大几年都没有再回过依兰了,也没有再见过舅舅俞亦贵,平时偶有电话往来,似乎也没有什么能唠的嗑儿。而且,她觉得很奇怪,不知道是不是离开的时间太久了,她对这个舅舅的印象,非常的模糊。仔细回想,想来想去,似乎都停留在很小的时候。

  之前,她就听老妈说过,舅家家里这些年的光景不太好。俞亦珍早年嫁到了依兰县城里,而那个弟弟夫妻俩,一直在依兰农村里熬着,家里也没有做过什么买卖,有一个儿子在外地打工。虽说在这个年头不至于挨饿,可那艰辛苦辣……非体验不足道。

  想到这儿,占色不仅有些心酸。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大概就是这样比较出来的效果?

  一入客厅,占色就见到俞亦贵。

  几年不见,她舅好像瘦黑了不少,好在北方汉子的块头都挺高大,就是长常劳作过的脸上,有着饱经风霜的深深皱纹,像开垦的道路,怎么都隐藏不住了。她记得舅舅今年也不过四十多岁,可这么打眼一瞧上去,跟城市里四十多岁的男人比较起来,简直天壤之别,她舅的样子,简直就像个五十开外的老头儿了。

  心里突然有些心疼了,她笑着走过去,亲热的招呼了一声儿。

  “舅舅——”

  俞亦贵也是多少年都没有见过这个大外甥女儿了,乍一见到,比她的样子还要激动得多,嘴里大声的‘哎’了一句儿,咧着大嘴,又是笑着,又是感叹。

  “真好……我这苦命的姑娘……总算找到好人家了……”

  说着说着,好好的一个大老爷们儿,竟然泣不成声地抹起眼泪儿来。

  占色见到舅舅这么感性,向来淡漠的性子也触动不少。而且,就这么几句话下来,就那几个简单的动作神情,她就看出来了,这个舅舅是真心疼爱她的。一念到此,她越发觉得自己这些年在外面,就拼着自己那点破事儿了,平时给舅舅去的电话都少了,不由又愧疚了起来。

  “舅舅,来,喝茶!”

  接着,她又递上一杯给旁边正在安慰舅舅的舅妈,“舅妈,你也喝茶。”

  舅妈也一个典型的农村妇女,面色粗糙,不过性子泼辣,“哎哎,外甥女儿,你就别再忙活了,俺们在路上吃了不少水呢。对了,你舅还给你带了点儿鸡蛋……俺们自己家养的鸡生的蛋,土鸡蛋,你舅说给你带过来尝尝,我说人城里啥东西没有啊,你舅偏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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