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8月的江州比记忆中的更热一些。
和美花园是江州市为数不多绿化到位、环境优美及配套设施都完备的高档小区。
陆长歌右臂弯曲垫着后脑勺,嘴里嚼着核桃补脑,
躺在沙发上望着大窗户外的一条老黄狗躲在墙角的阴影处吐着舌头哈赤哈赤。
左手则接着电话。
“嗯,天太热就没乱跑,在家呢。”
小巧的诺基亚手机里传出声音,“最近爸爸很忙,恰好你要开学,不能送你,向你道歉。”
陆长歌还未能从过往的记忆中完全抽身,这个陌生得只打过电话的男人竟是他的父亲?
感觉实在有些奇怪,接受不了。
他根本不能自然的叫一声爸爸。
于是下意识的推掉,“不用了,既然你忙就别来了,我自己能去上学,没事的。”
电话忽然有些沉默。
而后才传出磁性而稳重的声音。
“好,那下次,下次我到学校去看你。哎,对了,你身上还有钱吗?”
“钱?”陆长歌想了想,“有的,我在抽屉翻了,还有两万多,够了。”
“两万多怎么够?再给你十万吧。”
“再给十万?那,谢谢爸爸。”陆长歌愣了愣之后,本能的说。
电话那头似乎高兴了起来,但也没多表示,只说道:“那就这样?有事我们通电话、”
“好的。”
电话挂断,偌大的客厅重新陷入了安静,连知了声都没听到。
陆长歌转悠着眼珠子,静静品味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神奇事件,以及……这样一个奇怪的、陌生的、也新奇的家庭氛围。
“似乎还挺有钱的……”他嘀咕着。
就是应该没有母亲,因为这套精致、宽阔又装修豪华的复式之中,竟没有一件女性用品。
最多的是西装、衬衫以及解酒药。
叮铃。
听着声音,陆长歌去开门。
门一开,入眼的便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性。
她其实脸平,不是瓜子脸,嘴巴也大,但面皮细嫩,五官极为规矩,双眼皮的大眼睛下有些卧蚕,薄薄的嘴唇笑起来很是温柔。
气质型,挺好看的,大约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没打扰到你吧?”她开口。
陆长歌意外于陌生人的到来,“没有是没有。但您是?”
“任静,陆总的秘书。我们见过的。”
陆总?
我那个亲爱的爸爸吗?
“喔,请进。”陆长歌侧开身子,又带上门,“到客厅坐吧。”
“好。最近放暑假,在家做什么呢?”
陆长歌很熟练的去给她倒了杯水,这让任静意外,据说原本这个少东家还蛮‘不懂事’,让老板操碎了心。
“也没干什么,收拾收拾准备上学吧。”陆长歌问道:“任秘书找我什么事?”
“喏。”她展示了一下手里的纸袋,“这东西,陆总让我给你送过来。他那边……下午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供应商要见,从新加坡飞过来的,就待两个半小时,所以实在抽不开身。”
“嗯。这是什么?”指了指那袋子他问道。
任静奇怪,“陆总没和你说吗?他跟我讲……”
不会吧……
“啊,我知道了。”陆长歌立马反应过来,接过纸盒子粗粗一看里面的确是有好几个饱满的信封。
脸色稍显不自然。
红尘浮沉许多年,只给美女付过钱。
倒还没拿过美女的钱。
任静看他不自然,以为钱到人不到所以不开心。
面色陪着小心劝说:“……你不要责怪你的父亲,工作真的很忙,平时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其实很挂念你。”
感受着手里东西的重量,有些不理解的发笑,“我为什么,要责怪他?”
竟不承认,任静心想。
“你不想说的话,就当我多嘴。不过我在陆总身边工作,常常听他说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也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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