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时间忽然就紧俏起来了。
因为争取进了这个集中开工的名单是咱自己争取的,进去之后跑各项手续会很容易,毕竟是市政府宣布的。
但与此同时,宣布你开工,你就真的得开工,好歹放台挖掘机都行。不然领导话都说出去了,你一点儿动静没有,你眼里还有没有领导?
总之这个春天是欣欣向荣的。
……
……
陆长歌陪沈于渊检查过一次现场,地面上的障碍物基本已经被清除,工程招标也不是问题, 2006年,外地务工人员非常多,而且也没什么用工荒。
两人穿着黑色球鞋硬踩这片泥土地。
这里的进展速度远远超过陆长歌的预期。
“好快啊。拆迁没有遇到问题吗?”
沈于渊说:“怎么可能没问题。有一对兄弟,三十多岁,哥哥在拆迁范围,弟弟隔了一条马路不在。我们和老大谈,他摆明了:不把老二的一起拆了他绝对不签字。”
陆长歌就知道会头疼的,“那怎么解决的?
“没解决,我解决个屁,直接拉设备进来先施工,我哪儿等得起他?”
主要是老二的房子在马路对面,宜购集团买的地仅以马路为限,所以拆了房子空出的地原来是谁的就还是谁的,相当于白送钱。
陆长歌想了想,“耗下去不行,我们是商业用地,建成后还要注意整体形象,一栋老房子竖在这儿不好看。”
“你有办法?”
办法也是有的。没办法的话,中国的城市化建设要就被钉子户给破坏了。
陆长歌指着那个偏黄色的二层老式小楼,“有点损,就是以正常施工为由,整体性破坏周边的居住环境,把我们的工地围起来,不借他道,让他爬着碎石堆进出家门。再弄些蟑螂老鼠到碎石堆里,记得投食,就放个垃圾桶在那儿吧,别把小宝贝们饿死。”
小……小宝贝?
沈于渊听得脸色都发青,“……这个办法好。”
“还有就是你们咬死就不答应连带拆迁,爱谈就谈,不谈拉倒,另外一边……”陆长歌抿了抿嘴唇,“我看看能不能把老二的房子买下来。”
“他会抬价的。”
“你这边做出绝不答应的架势,他抬得价就是纸面财富。关于这个……让我去谈吧。”
陆长歌闪过一丝想法,他俺觉得可以试试。至于买下来亏不亏倒不用考虑,
闭着眼睛都增值的。
北京的房价是过万了,江州可还没有呢,所以资金占用量也能接受。
还好是三十多岁的大哥,不是那种老太太,不然的话,别说放蟑螂了,就是放几条蛇她们都不带变脸色的,拼了那条老命也要把孙子的婚房给咬下来。
后来沈于渊把陆长歌的这套做法告诉了郑健,听得郑健兴奋的直拍大腿,“我就知道这小子没有好心眼!”
是的,他喜欢的就是这家伙‘不老实’的坏劲,老老实实的真不适合做生意。
其实也不是有钱人欺负人,至少陆长歌没欺负,事实上,真的有人提出的条件就很不合理。
并且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就因为他们穷,所以蛮不讲理的行为还在道德上得到了认同。
一周后,陆长歌开车来到沈于渊的办公室,他来取这个钉子户的具体信息材料。
沈于渊对他说:“不要天天混了,学校的事情不多的话,就来这里上班吧?”
陆长歌一边看着材料一边说:“我以前也一度觉得,天天瞎晃的人在混日子。但后来我发现,其实天天上班的人,也在混日子。”
既然都是混子日,那为什么要上班呢?
沈于渊竟无言以对。
“好了,我走了。等我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