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安慰:老怪自残过多,损失法力,境界也顺势跌落些微,一时恢复不得。
没了诸多附肢、龙尾,虽依旧丑陋恶心,但也添了一丝滑稽。
陶潜仍旧不知客气,嗤笑出声。
下一刻!
老怪嘶吼冲杀过来,陶潜周遭,四面八方顿时被各类神通充斥,那虚空瞬间就被打成混沌状,清浊混合,难解难分,纵是将一座山、一座城都丢进去,也是顷刻间就能碾成齑粉。
陶潜实在憋屈,但也无法。
他首次与这般棘手的敌人厮杀,差距太大,哪怕是避开都做不到,只能依靠着“九蟾珠”的守御之力保全性命。
被其龙瞳锁定,陶潜能清晰感知到内里传递出的心念:这老怪欲将他玩弄至死。
心惊之余,陶潜忽而往下方商阳城看去。
祖龙社中除了他与钟紫阳一行人,莫非没有别的洞玄战力?
自然,是有的。
阴素素、徐文开、郑仲熊、萧灵儿、安南魔君、天地人三尸、裴洪……粗鲁一数,至少还有十几位洞玄。
然而这些人,都算不得核心成员。
表面或许说得冠冕堂皇,但入社的真正目的却不好说,一句各怀鬼胎当可概括。
要他们拼死帮忙,携手对抗杨龙犀这老怪,自然也是痴人说梦。
陶潜看过一眼便收回目光,脑海中,思量起别的应对之策。
“那些个道兵、佛将,应当不是钟紫阳、陈希夷等人的对手,能缠住他们半炷香就算不错了。”
“问题在于,我这蟾珠,撑不住这般久。”
“若我暴露其他手段,如佛禽舍利、圣胎袋、灵宝神通等等,便是与这老怪纠缠数个时辰也无问题,但我却不能如此做,身份暂时泄露不得……”
九蟾珠不愧是蟾宗至宝。
寻常洞玄修士被杨龙犀这些神通轰杀,根本撑不了几息就要身死道消。
陶潜虽被打的颠三倒四,飘摇不定,但只要法力足够,暂时就不虞被杀。
他那思量对策的模样,落入杨龙犀眼中,直气得这老怪更怒三分,心中暗道:“明明是个痴愚小辈,却倚仗法宝逞凶,最厌这些大派弟子,待我打破这蛤蟆壳子,必要狠狠炮制这小癞蛤蟆后辈。”
杨龙犀暗自动念还不够,又直接开口恫吓陶潜道:
“蟾宗的小蛤蟆,现下可是已被骇破心胆。”
“老祖允你立刻跪地求饶,或许我可饶你一命。”
“如若不然,待我砸碎这蛤蟆壳子,将你掏摸出来,绝不立刻杀你,必要先将你炮制个数十年再说。”
“你可晓得我那万龙秘境内,有一口万龙池,池中养着百万龙兽,池底是它们的排泄物,堆积成淤,恶臭不堪,腐蚀万物,唯有一种唤作‘食粪龙蛆’的虫儿能在其中活,以龙粪为食,条条生得肥壮……”
“待老祖捉了你,正可将你炮制成一条龙虫,养在万龙池底,保管你也可吃得肥壮。”
“说起来你这小蛤蟆既有蟾珠、瓦当这二宝,想来师承不凡,怎还不求援,莫非你背后也没真个蹲着几头癞蛤蟆,不过是你运道,恰好捡来……”
老怪欲玩弄小辈,污言秽语,极尽嘲讽之能事。
可惜,这几句非但破不了陶潜的防。
反过来,却给了陶潜灵感。
他闻言后眼眸亮起,捧着手中蟾神瓦当,对着冥冥虚无中的一道伟岸身影,心中诚恳,告状道:
“蟾神在上!”
“您老人家可听见了,这脏心烂肺的老怪竟对您不敬。”
“弟子神通不济,暂时奈何不得他,若您能赐下些好东西,弟子必为您老人家出气……”
陶潜本意,只是尝试一下。
若不成,再想些别的法子。
可没想到这状刚告出去,即刻得了回应。
手中瓦当,蓦地颤动,并传递过来一道提示。
只是一得提示,陶潜就怔了。
面上旋即露出苦色,也不顾忌,直接吐槽道:
“您老人家怎有这般癖好,老惦记着人家的脑瓜子是为何?也罢,敲便敲,下手莫要太重,赐的礼则越重越好,且动手吧。”
陶大真人向来是能屈能伸,相对于自己的小命,区区一番表演算不得什么。
话音落下,他直接持着瓦当就往自己额头拍去。
蟾神瓦当平素沉寂,唯有砸敌人颅脑颜面膝盖时,最是兴奋欢脱。
如今,晓得要砸自己现主人的脑瓜,竟更兴奋。
看似是陶潜在动,实则瓦当主动下坠。
嘭!
天穹上,一声闷响。
陶潜自己给了自己这一击,感知到瓦当那下坠的气势,他原以为自己少不得要颅骨碎裂。
可出乎意料的是,并无剧痛,骨头未碎,甚至于连皮都没蹭破一下。
陶潜此刻,只不过是觉脑瓜子嗡嗡作响,金星乱坠。
但很快又恢复过来,立刻感觉手中瓦当又颤,并传递过来一阵兴奋欢喜的悸动。
而场中诸人,包括杨龙犀在内。
见这一幕,俱都是愣神。
自击颅骨为何?莫不是疯了?
也不怪诸修不知,实在是蟾神瓦当此物,陶潜乃是第一个得的,无有先例。
就在他们惊讶之时,下一刻,陶潜头顶虚空突兀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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