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九罗莫名其妙,不知道炎拓为什么跟自己说,下一秒反应过来,他这是在跟自己“请示”?
难不怕她不允许?她忍俊不禁:“去就去呗,我干什么。”
***
裹伤难免牵拉抻碰,冯蜜的伤口被拉扯,疼得忍不住低声呻-吟,很快就醒了。
睁眼有点茫然,待看炎拓,再看周围的环境,刹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自嘲地笑:“我们地枭,本来是最擅长在黑暗里活动的,没想啊,当了人,感官退化了,在黑地里,反而被人给绊倒了。”
邢深正守着瞭望口处向外探看,听见冯蜜醒了,心中一喜,脱口道:“些白瞳鬼,是怎么回?”
冯蜜斜眼看了看他,语气刻薄而又辛辣:“你是什么玩意儿,我干嘛告诉你啊。”
邢深一愣,居然有点接不住话,近旁的山强大怒,手指头差点戳冯蜜脸上:“你特么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处境,找死啊?”
冯蜜冷笑:“就把我弄死好了,求饶的话,我叫你爹!”
山强没提防吃了这一呛,也没辙了:好家伙,既不命又不脸,这谁顶得过?
聂九罗觉得好笑,她清了清嗓子:“别人说话,你们打什么岔啊,你们跟人又不认识。”
这是话里有话,邢深先听懂了:不用着急,炎拓的,该的也,他只听着就行。
山强也咂摸过味儿来了,他悻悻坐了回去,剥了颗牛肉粒送进嘴里慢慢嚼。
炎拓没吭声,继续手上的包扎,末了剪断绷带、贴牢胶贴:“刚我们想原路返回,连改两个方向,遇白瞳鬼了,这东西攻击过我们,感觉不是很妙。”
周围原本就没人说话,但这话一,仍是安静了不少:咀嚼食物的不咀嚼了,正喝水的也不吞咽了,竖起耳朵,想听下文。
冯蜜当然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想法,但她愿意给炎拓面子,他她,她就乐意讲给他听。
炎拓挺好的,对她也不错,至少,在她血流不止的候,他过来给她包扎了不是吗?他待她是不同的。
她甚至觉得很可惜,如不是因为族种有别,如不是因为炎拓一家跟地枭真的结下了解不开的梁子……
她嗯了一声。
能搭腔,就是不介意聊聊了,炎拓心头一松:“林喜柔先前说,白瞳鬼是人搞来的?这话怎么理解啊?”
冯蜜反他:“见过白瞳鬼了?”
“见过了。”
“觉得像人吗?”
“除了眼睛,其方面挺像的。别的……没深入接触,不知道。”
冯蜜淡淡回了句:“我们除了舌头,也挺像人的。”
炎拓心头一震,他觉得冯蜜这话里,藏了什么玄机,就是一半的,他解不来。
好在,冯蜜并不准备绕弯子:“一入黑白涧,枭为人魔,人为枭鬼,人魔对枭鬼,是怪物。一一对应嘛,我们这样的地枭,对应的就是白瞳鬼了。”
一一对应?
炎拓耳膜嗡响,喉头发干:“你们是人化的地枭,白瞳鬼是人化的……枭鬼?们边跟着的些……兽一样的,就是枭鬼了?”
冯蜜看了他一,咯咯笑起来:“很惊讶吗?我说过,一一对应,互相对称啊。夸父一族看白瞳鬼,就好比你们看我们这样的地枭,是噩梦。”
炎拓脑子里乱作一团:“夸父一族,夸父一族是人吗?”
耳畔,林喜柔的声音幽幽响起:“是啊,跟你们一样,是人。”
炎拓触电般看向她,林喜柔不知道什么候醒的,正艰难地坐起子,仿佛在手足被缚的狼狈刻,仍保持一贯的体面。
***
炎拓只觉得匪夷所思:“跟我们一样的人吗,怎么去了地底下呢?”
林喜柔冷笑:“这不是你们干的好么?女娲造人,听说过吧?”
炎拓:“听说过,但不是神话故吗?”
林喜柔哼了一声:“女娲造人,造的可不是只有一种啊,你们的生物学上,分什么科属种。我查过,猩猩科是三属六种,犬科动物是十三属三十六种,可是人科动物,只有一属一种,智人。为什么啊?”
炎拓对于科属种这种生物学概念,真是不熟:“为什么?”
林喜柔声音淡淡的:“因为其的属种,被你们给灭了啊。大家是女娲的后代,是一个妈,你们能耐,逐一的,把别的灭了。”
大概是这说法过荒谬,有人听不下去了,忿忿来了句:“又开始编了,这女人满嘴跑火车,跑特么盘古开天女娲造人上去了,别听她胡扯。”
林喜柔语带讥诮:“我胡扯?”
“我在地面上,也活了二十多年了,认识字,读了不少书,对你们人了解得可多了。排除异己,可不就是刻在你们骨子里的天性么?”
“别说异己了,哪怕是对同类,又能好哪去了?黑奴贸易,杀同类杀得少吗?开拓北美洲,把原生印第安人的头皮一块块剜下来,这是进入了所谓的文明代之后发生的呢。往前推几千年,野蛮代,对我们这样的异已,你们能做什么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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