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性子最是传统不过,心里总认为木匠铺子就是世代经传下来,不该就这么卖了,现在卖了,以后她们的小宝来有啥?
“该劝的劝过,厉害也说得明白,他们要卖,就卖吧!”王元儿满心的郁燥,她已经可以断定,这铺子十有八九会被卖出去。
果不其然,晚头王老汉就对王元儿说了卖铺子的决定,连货带铺一起卖,因为这估算过价钱,离那几百两的银子还有些出入,所以王元儿他们这一份,一时半刻怕是给不了,将来赚了银子再给。
“你放心,我和你阿奶在的一天,就不会少了你们这一份。”王老汉这般说。
王元儿勉强地笑。
隔日,王老汉就将要卖铺子的消息给放了出去,没等两日,就已经有买家上门,一看一定,很快就拍板成交了。
不过五天,王记木匠铺子的牌子就被摘了回来,王老汉亲自搬回来,一遍又一遍的擦着那牌匾。
王元儿冷眼瞧着,卖都卖了,再不舍有什么用?
铺子卖了,王婆子又掏出了钥匙,将毕生省吃俭用的积蓄都掏了出来,全给了王二两口子。
带着铺子的银子,还有积蓄,加上王敏儿给的,张氏的私房,将将的凑了五百两银子给了唐家,总算是换来了一张契约文书,张氏欢喜得走路都带风。
王元儿却是叹息,这下可真是把老底全扒了,就为了一张文书。
事既成定局,她也只盼着唐家经营得当,二叔他们也能快快收回成本,不然的话,就真要吃西北风了!
十月二十三,北风起,长乐镇迎来了它的第一场雪,晶莹的雪花落下,薄薄的铺了一片,冬天来了!
铺子卖了,王老汉开始还不习惯,天天往铺子那边去,回来就叹气,久而久之,他也不去了,要么在镇东的榕树头下看人下棋,要么就在家闲坐,很是有些无所事事的感觉。
王家算是把老底都掏出去了,王婆子手上的银子也不足十两,看张氏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手上没银子,自然也就节衣缩食了,福全那小子天天喊着没肉吃不饱。
福全这厮,眼看着自己胞姐嫁进了好人家,爹娘又刚刚投了银子做大生意,他的心儿就大了,不愿意在河署上做些苦力活了,也没跟王二说一声,说不去就不去了,等王二知道了要打,张氏一个劲儿的护着,而福全则是叫着姐夫是大人物,做那些没得掉价。
王二打不成,又见婆娘护着,就由他去了。
爹不管,福全就跟脱了缰的野马一般,上窜下跳,跟着张家表哥还有舅母娘家的侄儿到处疯玩。
王元儿瞧得仔细,这么下去,福全早晚得出事儿!
可她能说啥呢,张氏这些日子,瞧见她就跟瞧见仇人似的,心里还在怪她当初想阻拦他们投资唐家的商船呢!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王元儿也懒得多事,免得又说她一肚子的坏心。
这下了第一场雪,北风也起了,天气也就更为的寒冷,眼看着这寒冬腊月就要到来,河署上的工就加快起来,因为一旦到了腊月,这就要停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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