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八,王元儿出了正月子,可以在外走动了,但因为崔源坚持要让她坐个双月子,所以这各色的补品还是不间断,就是在外走动,也不能时间太长,王元儿闹不过他,也只能苦哈哈的应着了。
王元儿靠在炕上的大迎枕和秋棠对着端午要送出的节礼单子,冬雪走了进来说道:“陈总管遣去的小厮回来了,现在两人在院子外候着。”
王元儿的身子微微坐直了,道:“去让他们进来。”
陈枢领着一个穿着青灰小厮服的人走了进来,跪在地上磕头行礼。
王元儿叫了起,又让冬雪搬了杌子放在边上,让他们坐下说话。
“奴才站着回话就成。”那叫罗三的小厮忙道。
“无事,且坐着吧,你们来来去去的做事儿也是辛苦,不拘这个礼。”王元儿笑着抬了抬手。
罗三闻言看了一眼陈枢,见他点头坐下,便也用半边屁股挨着凳子坐了下来。
都说二奶奶是个慈善人,果然如此,这体恤下人这一点,就让人打从心里觉得熨帖。
“说吧,都打听到什么?”王元儿捧了茶碗问。
“回奶奶的话,奴才去了蓟县,在云来客栈住了两天,先是拉着客栈的小二喝了两盅酒,听了王大人的为人处事。客栈小二说了,头一两年王大人倒也勉强称得上为个好官,不欺压老百姓,不搜刮民脂民膏,也不冤假错案……”
王元儿的眉头挑起,头一两年为好官,现在呢?
“去年王夫人到了蓟县后,就明显有了些变化,王夫人出入都挺讲排场,呃,也瞧不上身份低下又穷困的人。听说,听说如今有要事要求见知县大人,没有一定的礼物或银子,那是见不着的,尤其是那些要伸冤的穷苦人家。”罗三小心翼翼地瞄着王元儿的脸色说道。
虽说说的是别人的事,可那人是奶奶的娘家嫡亲婶子,他从嘴里吐出这些话,也就颇有妄论主家的意思。
王元儿已是沉下了脸,重重的把茶杯盖扣在茶碗上,声音冷冷的:“还有呢?王大人是个怎么意思?王夫人这收礼钱的具体的数目是多少,你可知?”
罗三咽了一口口水,道:“数目听说倒不算大,但即便是个几两几十两的,真正穷苦的人家哪里凑得出来?凑不上,写状纸告状的,就只能漫长的等,最后就不了了知了。而王大人……”他顿了一顿,道:“似乎也是听之任之的样子。”
王元儿身子一直,他们竟真敢如此,这和搜刮民脂民膏有什么两样?
就因为这样,所以阿爷阿奶他们直接回长乐镇,是想要眼不见为净吗?
“继续说。”她喘了一口气道。
“奴才打听到一个事。”罗三心里微微的有些发抖,看向王元儿,吞了一口口水,道:“王夫人如今在蓟县的贵人圈里极是吃得开,还成了长兴候府的座上宾,和长兴候夫人极是要好。”
王元儿微怔,心里莫名的有些不安,看向陈枢:“长兴侯是个什么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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