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盛十四年秋,浓郁的秋色使得文人酸士三天两头就举行文会,吟诗作对,画画填词。
今年秋闺的人才辈出,大家的眼睛都落在来年春闺时,到底能出几个进士,状元是出自京城人士还是江南士子?
不管是谁,都是北国的幸事,今上登基近十五年,重农事,兴工商,精益求精,又骁勇善战,过去征战三回,将北国的版图扩大四分一不止,还使得多个小属国俯首称臣。如今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这读书人自然都多了,谁中状元,都是北国的子民不是?
而在这样的秋意中,京城的城门迎来了一行车马,浩浩荡荡的,竟有二十来辆,守城门的兵将查过通行书,恭恭敬敬的放行,引得百姓引颈相望。
有小兵不知这马车队的来头,便好奇地问起老将,这是哪个贵人的仗仪?
“这你就不知道了。”那个老兵一脸莫测地道:“你可知道论百官来说,这最得今上欢心的是哪个?”
“这还用说,肯定是梁相和陈相,哦,如今还有宋相了。”小兵轻嗤一声。
能封侯拜相的,自然是能得皇上欢心的,这小老儿莫非是欺自己新丁入职,拿了这些三岁孩儿都晓得的事来考自己么?
“错。”老兵摇了摇手指,道:“这最得今上欢心的,是崔家如今的二老爷,崔尚书大人。”
“崔……尚书?”
“哦,现在还不能叫崔尚书,只是代的,但这代嘛,迟早也是变成正的。崔大人啊,打小的时候,就跟着今上征战沙场,两人可算是一块玩儿大的交情,今上登基后,他自然而然也成了肱股之臣了。这么多年,从市舶司使到工部侍郎,后来崔家祖老太爷过了后,丁忧三年,又去了湖广任这布政使,如今任期满了回来,就是户部的尚书相公了!”老兵徐徐的说着。
那小兵呀的一声:“你不是说是代的么?”
“呔!你这小娃儿就不懂,这代不过是说辞,你看着,没两个月,就是正尚书了,进了六部,又是二品大员,将来指不定就要入中书省,拜相入阁了。”老兵一敲那小兵的额头道。
“难怪这么隆重。那刚刚都是崔尚书家的家眷喽?”
“必然是了,当年崔大人去湖广的时候,可是把一家子都带去任上的。他们家可了不得,这崔二太太可是真正的全福人,夫君官拜二品,她自己也争气,一口气生了四个儿子,还个个都是嫡子,听说如今……”
城门处,老兵和小兵絮絮的说着闲话,也引来一些听八卦的围着,说起这崔大人的家事来。
什么鹣蝶情深,房里清净,一个小妾通房都没有,生的几个嫡子,个个都是聪明伶俐的……
而被当成话题中心的崔大人,哦,崔源一行人刚到崔府门前,侍立在府门前的崔大总管一见车子停下,马上迎了上来。
“卸了门槛,让二太太的马车直接使进二门去。”崔源吩咐着。
崔大总管一愣,看向行二的车子,连忙让人遵了吩咐。
那载着王元儿的车帘子忽地被扯开,露出一个四五岁的扎着总角的男童来,大急地吼:“爹,娘又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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