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还是不说跟个哲学命题似的折磨了凌飞好几天,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八。起初凌飞还没有意识到,那天难得早起,电视新闻里铺天盖地的我中华民族喜气洋洋迎新年的美好画面,他才恍然,哦,马上要过年了呢。于是说与不说的问题暂时搁置,起码让人过个喜气祥和的大年三十儿呢。
问题这么一放,凌飞痛快多了,并没有意识到其实自己已经做了“要说”的决定,这会儿只是在等待时机。
似乎有感应一般,这厢凌飞刚豁然开朗,廖秘书的电话就翩然而至。
“嗨。”凌飞趴在床上,一边调电视频道,一边跟那头打招呼。
在不熟悉的人眼里,凌飞喜怒无常,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高兴,因为什么高兴,什么时候会愤怒,又因为什么愤怒,仿佛他今天还喜欢A憎恶B,明天的态度就可以来个乾坤大挪移。但在熟悉凌飞的人眼里,他的情绪其实是最好掌握的,或许脸上没什么表情,可声音的抑扬顿挫再明显不过,开心时上扬,生气时低沉,不耐时冷漠,懵懂时无辜……种类异常齐全。
只可惜,这“熟悉凌飞”的人群,目前可能仅有廖秘书这一位成员。
“看起来你心情不错,”廖秘书也神清气爽,“春节果然是个好事情。”
难得的,凌飞主动询问对方:“找我干嘛?”
“再确认一下,怎么,真打算在那边过年了?”
“这个事情我跟老头儿说过的。”
“我知道,这不是有人没死心嘛。”
凌飞摸摸胸口,不知道为什么那里有点酸,有点甜,有点热:“想我了你就让他过来呗。”
廖秘书没好气道:“那你怎么不回来?”
凌飞想到了金云海的必杀技:“买不着火车票。”
廖秘书拿着电话差点儿没吐血。
凌飞呵呵乐了好长一会儿,才略微收敛,正色道:“我陪老头子十几年了,这才陪我妈一次,让他别乱吃飞醋。”
廖秘书没接话。
凌飞微微皱眉,正奇怪这不是廖秘书的风格啊,理论上讲那人的反应速度通常在零点零几秒以内,就听电话那头传出了老爹的声音——
“你个没大没小的!”
凌飞怀疑廖秘书按了免提T T
“嘿嘿,”笑声是化解尴尬的最有力武器,“老头儿,听说你想我啦。”
“想你?我这阵子不知有多清净,连血压都稳定了!”
“咱家血压仪坏了?”
“……”
“淡定,淡定哈,”凌飞翻身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其实老头儿啊,你真应该过这边来住段时间,我觉得比深圳舒服多了。真的。”
凌老爹半天没说话,好一会儿才低声道:“你住着舒服就好。”
凌飞垂下眼睛,莫名的有些伤感。
结果凌老头儿完全不给他做文艺青年的机会:“我说,你没在那边找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吧?”
凌飞叹口气,为老爹心酸,生生咽下去一个“男”字容易么。
不过想想,好像真的挺长时间没考虑那方面问题了,上一次还要追溯到……算了,没什么可追溯的。
“放心,我现在是带发修行,非常洁身自好。”
“年三十儿就在酒店过吗?”凌老头儿是地道北京人,虽然南方待了这些年,可其实凌飞家过春节还都是北方的一套习俗,看春晚,吃饺子,当然偶尔凌飞会自己偷偷弄点没营养的洋快餐。
本章节尚未完结,共3页当前第1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