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讲完了,凌飞目光幽幽地看着桌上狼藉的杯盘,自顾自道:“我当时觉得这故事根本是扯淡,那左伯桃是傻子,羊角哀更傻,难怪他俩能结拜,但回过味儿,又特羡慕,人这一辈子能遇见能认识的朋友不计其数,但能挑出来一个肯为你拼命的吗?”
金云海还沉浸在二鬼战荆轲的热血里,听见凌飞问,马上回答:“肯定有,大老爷们儿嘛,脑袋一热就为兄弟两肋插刀了,再说,肯为朋友死的人,朋友也肯定能为他拼命。这就叫过命的交情。”
凌飞心头一动,抬眼看金云海:“那我要死了,有人欺负我,你能自杀来帮我吗?”
金云海毫不退缩地迎上怪物的视线,大义凛然:“我帮你迁坟。”
一口啤酒呛出来,凌飞现在就想捅死他:“靠——”
“好吧好吧,”在被自己端正的三观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教育之后,金云海艰难承诺,“那个,你要真被欺负狠了,我就去帮帮呗……”
凌飞眉眼弯弯,心满意足。
然后轮到金云海讨回报了:“那我死了呢,你是不是也得自杀过来帮我?”
凌飞半点犹豫没有:“放心吧,哪有鬼敢欺负你,你别欺负他们人家就谢天谢地了!”
“……”金云海轰然倒塌。
凌飞还拿手指头戳对方脑袋:“哎,怎么了,喝醉了?”
金云海无声流泪,他喝的不是酒,是鹤顶红T T
什么样的爹妈能生出来凌飞这样的物种呢,他好奇,好奇的肝胆俱裂,五脏翻腾!!!
凌飞把眉毛皱成九点十五,帅哥的直觉告诉他,金云海现在的挺尸状跟自己脱不了干系,可型男的理智告诉他,自己没干啥啊,怎么金云海就趴桌上起不来了呢。
凌飞纠结的时候,金云海也没闲着,他趴在那儿用足以媲美柏拉图的大思想家风范说服了自己。被甩死不了人吧,被骗死不了人吧,被戴绿帽子也死不了人吧,和凌飞过完招再看一切牛鬼蛇神都是纸老虎,而且是手纸做的。
思想解放外带酒精壮胆儿,金云海那电话就稀里糊涂拨出去了,直到那边传来沈锐的声音,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心一横,话也就出口了:“沈锐,你告诉那女的,当然你也听好了,我以后再不帮你,但也不会毁你,我真不是死拉着不放的人,还有……算了,没有了。你俩记着以后别搁我眼前晃就行,烦。”
语毕,听筒里一片安静。金云海等了几秒,还是只有呼吸声,便没了耐心直接挂上电话。该说的都说了,其实就是沈锐真回应了,也没什么意义。
闷闷地喝几口酒,吃几口肉,总觉得有可疑视线在自己身上打转,循着电波追根溯源,于尽头处对上某人热切眨巴着的眼睛。
“干嘛?”面对凌飞,金云海的导弹防御系统开启几乎是即时的。
“你刚刚是给沈锐打电话吧。”好奇宝宝又出现了。
“嗯哼。”防御系统继续升级。
“你刚刚说你不是死拉着不放的人,然后还有,还有什么啊?”
金云海迎风流泪:“不好奇你能死不?”
凌飞可怜巴巴:“我已经好奇死了……”
胜负立现。
永远不要去怀疑八卦者的韧性。
“还有,还有就是别他妈说自己不是GAY,一边儿舔我一边儿说爱我的时候想什么了?我拿枪逼他了?操蛋!”金云海把空了的啤酒罐重重摔到墙上,铝箔在撞击中发出刺耳的声响,“我不信两年多快三年,没一点儿真心,就是演戏演这么久,也他妈该假戏真做了……去他妈的,不说了,没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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