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决定可以看得出,方余是想要姜川走质量精品路线的——不像是谨然刚出道那会儿,啥烂片都接,导致现在虽然够红但是黑历史也是一大堆。
谨然:“姜川。”
姜川:“什么?”
谨然:“你这是踩着师兄我用血泪开拓的道路在前进你造么?”
姜川:“?”
“没什么,”谨然抹了把脸,“希德是那个狼族王子吧?剧情看着挺多的啊,不像是打酱油的。”
姜川听谨然居然有胆子在自己面前主动提起希德,不由得抬起头多看了他一眼,见对方昂首挺胸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也不好多说他什么,片刻之后这才用比较冷淡的语气告诉谨然,狼族少年作为整个剧本的核心,扮演他的希德却只在最后出现了一小会儿唱了几支歌,剩余时间全是请的小演员演的女主的回忆以及一个被反复提起的传说——这个用脚趾头都猜到,大概是经费问题,国外的大明星都比较贵,都懂的。
其实谨然也就是随便一问,没别的意思,这会儿得到了这么个耐心的答案他反倒是有些受宠若惊了,完全不敢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他赶紧翻开剧本看了看姜川明天要演的那几个镜头,除却一些正常的日常对话的镜头之外,可能比较难的一个镜头就是——少年将军不顾在朝堂之上皇帝的公然反对,执意“斩草要除根”灭了狼族所有人,这里还安排了个少年皇帝的洗白点,少年皇帝那时候年纪还小,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少年将军“斩草要除根”的人就是他,最后极力保下女主的人,也是他。
明天姜川要演的镜头,就是这么一系列的纠结,以及最后跟扮演幼年公主的小姑娘的对手戏——丁胖胖的意思就是,最好姜川能凶得真的把小姑娘吓CRY最好。
如果说姜川对什么比较犯难,大概就是这一点。
姜川:“我这么温和的人。”
谨然:“你说什么?”
姜川:“要吓哭小姑娘,好难。”
谨然:“你连我都能吓哭一个小姑娘你有什么好——”
姜川转过头来看了黑发年轻人一眼,后者很淡定地表示:“埃对就这个眼神就很足够了,保持住,我去给你找一面镜子?”
姜川将剧本从黑发年轻人手中抢回来,翻了翻又塞给他:“你演皇帝。”
黑发年轻人“哦”了一声,低下头老老实实开始看剧本——经过上一次《星火燎原》的试镜,姜川也知道黑发年轻人是个看剧本很快的人,无论是中文台词还是奇怪的别国语言台词,他都很快速地记下来然后进入状态将角色演出八分像,所以这会儿,谨然也没怎么抱怨他这是临时赶鸭子上架强人所难。
十分钟后,谨然合上剧本,想了想说:“应该好了。”
姜川用眼神示意他开始。
谨然站起来放下剧本,清了清喉咙,想了想后,脸上的表情严肃了起来——然后目光深沉地盯着面前的男人沉声说:“玄黄,如今狼部已溃不成军,族长已派人送来投诚书——”
姜川:“斩草要除根。”
谨他甩了甩手,就好像无形间穿上了长袖龙袍做出一个甩袖动作,做完这个动作后他定格住,:“朕一生戎马,浴血成河,外族流淌的血液汇成我大商如今山河版图,而如今朕是老了——”
姜川:“……”
谨然:“而如今朕是老了——”
姜川:“……”
谨然:“不好意思,忘词,等下……”
姜川:“皇上,可否不要盯着微臣的胸看?”
谨然:“……………………………………………………………………老子没盯着你的胸看。”
姜川黑着脸转头,胡乱地套上浴袍,转过身说:“再来,别走神了。”
谨然点头,一边看剧本一边头也不抬地告诉姜川“斩草要除根”这句话他说得太平,语气把握得不太对,应该可以适当地配合一下节奏加重语气,一边说着他想了想,抬起头将“斩草要除根”这几个字重新念了一遍,相比起之前姜川说的那种显得极为冷淡的语气,又多了一丝丝的狠戾,以及绝决。
姜川点头,此时谨然放下剧本,示意他们再来过——姜川对于台词这方面还是挺有天赋的,虽然是外国友人对这方面显然有些吃亏,但是谨然说过一遍的事情他就能记住,甚至做得比谨然给他举例时候表现得更好,当他说出“斩草要除根”时,那双湛蓝色的瞳眸还真的零星出现一丝凶残,那模样简直比剧本里的狼部更加像狼,哪怕这会儿两人身上并没有穿戏服,甚至周围背景也是完全不搭调的酒店背景,谨然也还是被他说得心头狂跳两下。
多少有些入戏的感觉。
当姜川说完台词,微微一顿,谨然放空了一秒之后反应过来轮到自己了,于是做出了个甩袖的动作,将台词接了下去——此时见他反应稍慢,姜川微微蹙眉,却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将台词对了下去,这一次谨然的台词记得很好,整个镜头也很顺利地对下去,直到谨然说出一句“来人,带狼部公主”,转过头,却发现姜川又说话了。
谨然:“……怎么?”
姜川面无表情道:“那是我的台词。”
谨然:“……”
姜川继续面无表情问:“你今晚怎么回事?”
谨然拿过剧本低头看了看,发现还真他妈是他看蹿行了,连忙拍拍脑袋表示自己看走眼了,又认真地看了一遍剧本,然后抬起头告诉姜川这次没问题了再来,然而男人显然却没有给他继续“再来”的机会,而是干脆拖了张椅子往旁一坐,将自己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你今晚怎么回事?”
“我没有。”
“从进门开始撒谎,到现在还要继续装?”姜川挑眉,“你在我面前撒谎有几次成功的?何苦这么孜孜不倦前仆后继。”
一句话用那么多成语,吓唬谁啊。
确确实实被吓唬道的谨然无奈了——他今晚确实有些状态不对——不过他却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告诉面前的男人,他这般心不在焉只是因为他奔赴在试探男人最讨厌的人是不是他曾经养的仓鼠这件事上简直停不下来——从昨天,第一眼见到希德开始他就旁敲侧击,奈何这家伙简直可以说是滴水不漏,什么都说得那么理所当然,谨然都快被逼疯了,就差抓着他问:你他妈到底是不是那只该死的翻译腔耗子小黑?
但是他不能。
人家会把他当疯子的。
而此时此刻,在良久的沉默后,谨然忽然意识到这个压力不一定是他自己来扛,这特么主人当前,难道还不能寻求一些意见么?于是在想了想后,他抬起头扫了一眼坐在自己面前正用很凶残目光看着自己的男人,开口问:“姜川,你觉得,你养的两只仓鼠死了以后变成人类回到你身边的可能性是多少?”
姜川:“……”
周围立刻跌入冰点的气压让黑发年轻人意识到自己大概是问错了问题——而接下来,他很好地正式了自己的不祥预感。
因为在一分钟后,他发现自己成功地用一个诡异的问题把自己弄到了姜川房门外的走廊上,望着天花板,吹风,发呆。
这叫什么?
这就叫NOZUONODIE。
没事别给大直男说仓鼠大变活人找主人报恩的童话故事,直男他欣赏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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