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献祭?”严君禹的脸绿了。
“不是我,是库伦博士和穆飞星,他们真是无私奉献的典范。”祁泽绕着法阵走了一圈,说道,“这法阵至少需要两个生魂才能启动,一个生魂负责布阵,一个生魂负责点阵,阵法甫一开启,必将抽空周围人的魂魄,以填补这块界碑。你看,这里还有几处线条没刻完,目前发挥不了作用。”
“你的意思是,这个法阵是库伦博士画的?但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严君禹对祁泽的家乡越来越好奇。
“因为我教给他的是影阵,而我事先在这里布了实阵,两个阵法以这块界碑为媒介,哪怕远隔天涯也能互相感应。每一个大宗门总会有飞升上界的祖辈护持,他们死后若是愿意,只要布一个影阵就能把灵魂之力送入下界,荫庇后人。”祁泽感叹道,“我们太玄神造宗的界碑已经很久没被献祭过了,这次真是多亏了库伦博士和穆飞星。”
严君禹默默为那两人哀悼,然后兴致勃.勃地看着逐渐成型的法阵。不用问他也知道,这些由模糊变清晰的线条一定是被库伦博士一刀一刀雕刻出来的。当他们站在此处观望时,库伦博士一定很忙碌,也很劳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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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猜的没错,库伦博士一手拿锤,一手持凿,正专心致志地雕刻花纹。哪怕拥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他也得每隔几分钟看一次图片,唯恐出现一丝一毫的错误。雕琢的过程中,他体重急剧下降,精神力日渐衰竭,脸庞总是泛着不正常的青灰色。
柯克波曾多次提醒他注意身体,却没能引起他的重视。他以为这是失去伴生兽的后遗症,于是更为急切地雕刻着图案。如果说来到黑眼星系之前,他对“死而复生”四个字只是抱有一种猎奇心理的话,那么现在,他对这个图案的重视程度绝不亚于穆飞星。
遭受过严君禹地重创,甚至差一点儿死亡,他才明白生命是何其宝贵。他不想死,更不想拖着一副孱弱的身体活着。
“如果实验成功了,我也要换一个身体。”他兴致勃.勃地说道,“柯克波,我的身体早已经千疮百孔,根本无法治愈,就算你为我抓来那头蜘蛛,凭我现在的实力也完全无法驯化它。但是没人能把我逼到绝路,我将永远活下去,永远!”
“是的,您会一直活着。您将成为世界上唯一的神祇。”柯克波虔诚道。
“库伦博士,您完工了吗?”穆飞星出现在实验室里。
“你这个废物,你还敢来?”库伦博士恶声恶气地说道。
“抱歉。”穆飞星干巴巴地开口,生前死后均被人捧在神坛上的他完全无法适应这种恶劣的态度。
“不,你不用说抱歉。”库伦博士阴测测地笑起来,“你是我最宝贵的试验品,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穆,看见了吗?还有几笔我就能收尾了,你很快便可以复活。”
“可是博士,你保证过会先拿别人做实验,直到成功率达到百分百才让我尝试。”穆飞星皱眉道,“况且我还没找到合适的身体。”
“拿别人做实验?你倒是帮我找一个灵魂出来。”
“您稍等。”穆飞星消失在原地,片刻后回转,手里捏着一缕灰色的絮状物。
看见絮状物,库伦博士讥讽道,“穆,这就是你找来的试验品?如果你放开手,它能留存多久?一小时?两小时?不不不,它连一分钟都坚持不了就会消散!你认为它能等到图案完全点亮吗?你认为它能承受庞大的复生力量的冲击吗?如果这个图案无法循环使用,一次之后就会报废,你能负起全责吗?你以为我每天蹲在地上,用我高贵的双手一寸一寸凿出花纹是很轻松的事吗?我已经筋疲力尽,而你却轻轻松松地待在网络里,准备坐享其成,你甚至连一只虫子都抓不住!你这个废物!废物!不做实验你就滚,永远滚蛋!”
上一秒还文质彬彬的库伦博士,下一秒便把手里的锤子和凿子朝穆飞星砸去,发丝凌乱,双眼浑浊,看上去就像一个病入膏肓的疯子。
“大人,您别激动。”柯克波连忙把他抱住,轻轻拍抚他剧烈起伏的胸膛。
穆飞星难堪至极地站在原地。如果可以,他真想一走了之,却又舍不得放弃复活的机会。这个图案如此繁杂,如此庞大,如此玄奥,而他没有实体,根本无法将其复制出来,也相信除了库伦博士,再没人能做到这一点。别看库伦博士是个喜怒无常的疯子,但他却拥有最严谨的科学态度,若非如此,他早就把雕刻图案的事交给机器人去干了。
“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试验品,我当然愿意为您效劳。”穆飞星不得不妥协。
“除了你,还有谁更合适?你手里那缕破棉絮?”库伦博士讽刺一笑,末了捡回锤子和凿子,继续雕刻图案。柯克波亦步亦趋地跟随在他身边,眼底满是疼惜。
穆飞星略站了一会儿才悄然潜回数据库。他松开手,那缕灰色絮状物便自行消散,莫说维持人形,连一秒钟都无法停留。这就是普通人的灵魂强度,脆弱至极。如果拿这种灵魂做实验,别说成功率百分百,恐怕连百分之一都达不到。他不想当头一个试验品,那样会很危险,但他又找不到比自己更好的替代物。
老实说,在黑眼星系,没有谁的灵魂比他更强大。他本就是高阶精神力者,又在机甲和网络里待了几百年,吞噬了无数异能和生魂才有今天。库伦博士是个精益求精的科学家,有这样好的试验品在,他怎么可能去将就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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