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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头6(修)(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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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终于说话了,声音非常低,而且还颤巍巍的,好像非常的害怕梁祁。

  “大人,我……我是一时糊涂,求大人放过我……”

  竟然是个女人的声音,冯北司瞪大眼睛,脑子里一转,惊愕的发现,这声音听起来,很像是住在旁边不远的江/氏。

  女人一直在恳求着,声音越来越颤/抖。

  梁祁终于开口了,说:“你杀了方氏,已经自己把自己暴/露了,我救不了你。”

  冯北司抽/了一口冷气,他还不知道方氏已经死了。江/氏竟然杀了方氏,而梁祁口/中的暴/露是什么意思?冯北司觉得其中肯定有更大的秘密。

  “大人……”女人抽噎着哭泣起来,说:“看在我为大人……”

  梁祁笑了,说道:“你要把用在施信斐身上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吗?”

  女人的抽噎的声音顿时就止住了,惊恐的说:“不不,不,大人我不敢!”

  梁祁说:“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

  女人低呼了一声,听起来松了口气,一下子非常欣喜。

  梁祁这才缓缓的说:“你自己了断去罢。”

  “大人……”女人喉/咙里只发出这些声音,最后颓然坐在了地上。

  冯北司没有再听到声音,随后只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江/氏好像走了。

  “北司。”梁祁从门口回来,高大的身影转过了屏风,脸上又是那么温柔。

  冯北司瞧着他,问:“方氏死了?是江/氏杀的?”

  梁祁一点也不回避,说:“是。”

  冯北司咬牙继续问:“那昨天杀死施信斐的凶手,也是……”

  梁祁再次回答说:“是她。”

  冯北司胸口起伏的快了,说:“是你指使的!”

  梁祁思考了一下,说:“算是我手下的人。”

  冯北司嘴唇哆嗦,说:“你知道我没了武功,什么也做不了,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的对我明说……”

  梁祁说:“不,我说过我从没对你说过谎,所以只要你问我就会告诉你。”

  那边赵邢端听楚钰秧说猜到凶手是谁了,吃了一惊,说:“是谁?”

  “江/氏……”楚钰秧说。

  赵邢端一怔,说:“是她?”

  楚钰秧说:“恐怕杀死那只鸽子的人是她自己,而且绑走施睦的人也是她。她并不是施信斐的帮手,而是一直潜伏/在施信斐身边,搜集监/视施信斐行动的人。”

  楚钰秧将自己的推测和理由给赵邢端说一遍。

  “那只鸽子恐怕就是用来传/送消息用的,或许是施信斐起了疑心,所以江/氏不得不将鸽子杀死,然后顺手嫁祸给方氏。她杀了鸽子,然后就开始准备策划着杀死施信斐了,但是时间有限,而且我突然出现在施府,恐怕是打乱/了她的计划,她不得不把计划推迟,她需要更多的时间。所以她就想到了绑走施睦,拖延住施信斐的办法。”

  楚钰秧说:“江/氏故意留下地上的血迹,然后又留了脚印,都是想告诉众人,施睦不是自己出门的,要让大家都知道,施睦是被绑/架了的。然而江/氏没想到,施信斐竟然连亲儿子都可以不要了,不顾亲儿子的死活,还是要离开。不过那个时候,有我们搅合,施信斐不得不答应留下来。但是施信斐只是口头上答应了要留下来,他在心中计划了一次更巧妙的逃走方式,让自己亲眼死在大家面前,换新的身份逃之夭夭。”

  赵邢端听着,不发一言,看起来并不想打断楚钰秧的思路。

  楚钰秧继续说:“江/氏被他给骗了,还以为施信斐被我们给留下来了。那天施信斐要她晚上去伺候,江/氏对我们说的的确不是谎/话。她在外面明显的看到了施信斐的影子,确定那肯定就是施信斐本人。但是走进屋之后,就看到血迹和脚印。之前的血迹和脚印是江/氏弄出来了的,所以当她看到有人模仿自己的手法时,心中非常的惊讶。她同时看到了打开的窗户,她已经被自己的定向思维捆住了,有人模仿她的手法,将施信斐绑走了。江/氏一点没有猜疑,觉得施信斐肯定是被人从窗户带走了。施信斐或许当时就已经明白是谁绑走了施睦,所以他才故意叫了江/氏来。开着窗户的小把戏也只能对江/氏才会这么灵验,换了其他人,或许会多留意一眼地/下的血迹,而施信斐就藏在血迹旁边的床下,实在太容易被人发现了。江/氏却不疑有他,立刻就跑出去找/人,还让所有的施府下人去找/人,根本没想到,施信斐他当时就藏在床底下,只要江/氏稍微一低头,就能瞧见施信斐的人影。”

  楚钰秧眼珠子转了转,脑子里顺了顺思路,又说:“不过虽然施信斐很聪明,但是江/氏跟着他这么多年,恐怕是太了解他了。施信斐故意留信样秦诉找到自己,鉴证自己的死亡。我们也都上了当,在山顶上看着施信斐跳下去。那天晚上,我们大多数人全都离开了。江/氏先是和方氏大吵一通,各自回屋之后,江/氏就偷偷去了方氏的房间,将人打晕带走,准备到时候嫁祸方氏。如果江/氏没有杀死方氏,或者尸体没有让我们找到,那么或许,江/氏真的可以把凶手的嫌疑嫁祸给方氏。然而她竟然杀了方氏,而且没有把尸体藏好,而是扔进了水里。方氏脸上那么多伤口,全都是在她死后划伤的,显然杀她的人非常讨厌她,而且对她的厌恶与容貌有关,不然单纯泄愤,直接乱捅几十刀就好了,应该顺手捅在前胸肚子上,但是偏偏就划在了脸上。”

  “江/氏杀了方氏抛尸,就到了山崖下面去,守株待兔等着施信斐出现。很可笑的是,施信斐在山下留了一个蜡烛,想要为自己指路,然而那根蜡烛最先吸引来的却是江/氏。江/氏轻/松的找到了施信斐一会儿要出现的地方,就等着他游上来杀了他。这也是为什么施信斐死的时候一脸惊恐的原因了,他没想到江/氏竟然识破了自己的计划。江/氏没有把施信斐的尸体扔在崖底,她也许不想让我们找到施信斐的尸体,所以才带走一段距离,弃尸荒郊野外的。不过江/氏两次弃尸实在是太失败了,全都被人发现了。我想,或许是因为她没有太多的弃尸时间,所以根本不能把尸体藏得太远。她还需要赶回来,她怕我们先回到宅子,发现她人不见了。她悄悄回到了屋里,然后把桌上的茶杯茶碗推歪,再倒在地上装作昏倒的样子。这也是为什么,侍卫全都没有听到江/氏房间里有茶碗反倒声音的原因,因为根本就没有人撞桌子,那都是她故意摆放的。”

  赵邢端说:“你说的都合理,但……如果按照你的推理,江/氏所做的一切都太周密了,根本指不出她的破绽,我们并没有证据。”

  “有的。”楚钰秧说。

  赵邢端一愣,说:“在哪里?”

  楚钰秧说:“凶器,或许还在江/氏的身上,或者房间里。”

  “怎么会?”赵邢端说:“她已经杀了施信斐,还杀了方氏,她想杀的人都已经杀了,她为什么还留着凶器,不是应该在弃尸的时候就一同扔掉,以免别人发现。”

  “因为,她还想要杀一个人。”楚钰秧说。

  “什么人?”赵邢端心中一凛。

  楚钰秧说:“秦诉。”

  赵邢端眯眼,一把搂住了楚钰秧的腰,说:“跟我来。”

  赵邢端带着楚钰秧立刻就冲出了房间,然后快速的几个起落往秦诉的屋里而去。

  还未到门口,只听“哐当”一声,秦诉的屋里有动静。

  赵邢端将门踹开,一眼就瞧见地上一滩血迹,秦诉看起来受伤了,倒在地上,但是受伤位置并不致命,是伤在胳膊上的。

  而要杀他的人,正是手握利器的江/氏。

  秦诉也是一脸的震/惊表情,江/氏进来的时候,他还没在意,还以为江/氏要来跟他找茬,没成想江/氏竟然拿着武/器,而且她会武功。

  秦诉大吃一惊,江/氏疯了一样扑过来,劈手就往他脖子上一刀,秦诉连忙躲开。好在他是会武的,不然刚才已经着了道,死在了江/氏的手下。

  江/氏看起来已经疯了,她不蒙面,也不辩解,只是红着眼睛又往秦诉身上扑去。江/氏手中一把类似匕/首的武/器,但是比匕/首/长了许多,单面有刃,看起来有点像是半长不短的小刀,的确非常适合割断人的脖子。

  秦诉见到赵邢端,大喊起来:“端王爷,救命!”

  赵邢端将楚钰秧放在门口,立刻上前去制/服江/氏。

  楚钰秧在看到方氏尸体的时候,就猜到了,或许江/氏还想继续杀/人。她杀了一次人,杀了两次人,她已经打开了这个阀门,那些她讨厌她恨的人,都死在了她的手中,她感觉到愉悦高兴,甚至是上瘾。她隐藏在施信斐的身边,是施信斐身边来的最早的女人,江/氏是一个探子卧底,她或许一点也不喜欢施信斐,但是时间长了,她竟然入戏太深,方氏抢走了她的东西,后来的秦诉更是如此。方氏尸体上那么多的割痕,足以体现出江/氏对她的厌恶。那个令她讨厌的方氏死了,但是秦诉还活着,秦诉从她这里抢走的东西一点也不比方氏少,她有什么理由,不向秦诉报复呢?只是时间先后的顺序不同罢了。

  江/氏隐瞒了她的武功,她的确是个高手,却仍然打不过赵邢端。

  江/氏好像受了刺/激,她的招式看起来有点乱/了章法,一直想要尽快逃离。而且江/氏三番四次的瞄向门口,看向楚钰秧,好像想要对楚钰秧下手,拿下楚钰秧作为人质逃走。

  赵邢端哪里瞧不出她的计划,立刻将人拦住,逼退到里面,让她与楚钰秧的距离拉到最远。

  秦诉从地上爬起来,他害怕的厉害,不上去帮赵邢端,反而连滚带爬的就跑了出去,大喊着:“来人啊,救命啊,江/氏杀/人了!”

  他这么一喊,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动静,全都从房间里奔了出来。

  冯北司也听到了声音,他没有动,却看到梁祁站了起来。

  冯北司不屑的说:“你要去演戏吗?”

  梁祁说:“你就不要出去了。”

  “你怕我露/出马脚?”冯北司说。

  梁祁说:“你身/体虚弱,需要休息。”

  梁祁说罢了就走出了房间,然后也来到了江/氏的房间门口。

  这会儿江/氏已经被制/服了,赵邢端的长剑指在她脖子间,江/氏颓然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楚先生。”梁祁走进来,站在楚钰秧身边。

  楚钰秧奇怪的问:“怎么一直没见着冯大人。”

  梁祁说:“师/弟病了在休息,恐怕是那日搜找的时候泡冷水时间太长的缘故。”

  赵邢端说:“把她押下去,明日带回京里。”

  江/氏恐怕知道的事情非常多。施信斐是当年那股势力的人,而江/氏一直埋伏/在他身边,显然是知道不少事情的,肯定对他们有很大的帮助。

  梁祁说:“好。”

  梁祁说罢了就抬步上前,往赵邢端和江/氏那边走过去。

  江/氏忽然眼皮一动,猛的往前一扑。

  就听“嗤”的一声。

  按理说楚钰秧站的比较远,他却感觉到脸上一片灼/热,有液/体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下来。

  楚钰秧吓得一怔,瞪大眼睛。

  江/氏已经死了,谁会想到她突然发难,脖子直接撞上赵邢端的长剑。

  赵邢端想要抽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距离太近,江/氏的脖子已经被长剑刺投,一片鲜血迸溅了出去。

  众人都是一怔,完全没想到江/氏会突然寻思。

  然而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江/氏已经倒了下去,一点呼吸也没有了。

  赵邢端面色铁青,半天才转身往外走。

  他看到楚钰秧的脸上有一个红点,是血珠迸溅上去的,楚钰秧一副愣愣的模样,看起来还没有缓过劲儿来。

  赵邢端是上过战场的,对于他来说,这么点血并没有什么,他亲手杀过太多的人,眼瞧着江/氏死掉,也并没有太大的动容。但是楚钰秧并不同,他非常的不适应,恐怕短时间内都适应不了。

  赵邢端用帕子将楚钰秧脸上的血珠认真的擦掉,然后牵住他的手,带他离开了房间。

  楚钰秧走出来,才感觉到呼吸顺畅了不少。

  “江/氏……”楚钰秧说。

  赵邢端说:“回房间罢,外面太凉。”

  楚钰秧缓和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好点了,坐下来喝着热茶,说:“江/氏就这么死了,线索是不是又断了?”

  赵邢端也有一些懊恼,忙乎了这么多天,最后变得一无所获。

  楚钰秧说:“端儿,江/氏有没有什么家人?”

  “不知道。”赵邢端说。

  楚钰秧说:“她知道我们要逼问她消息,所以选择了自/杀。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她有亲人要保护?还是害怕那个势力知道她失败了回来杀她?”

  赵邢端说:“我会让人去查一查的。”

  楚钰秧点头。

  赵邢端说:“明日回京,你昨夜没睡,休息去罢。”

  楚钰秧是有点累了,觉得脑袋特别的沉重,走到床边,拍了拍说:“端儿,你也来休息吧,我们一起睡。”

  赵邢端瞧着他,目光很有深意,没有说话。

  楚钰秧眨眨纯洁的眼睛,说:“是很单纯的睡觉。”

  赵邢端叹了口气,然后走过去,躺在楚钰秧身边,说:“睡罢。”

  楚钰秧侧身躺下,然后欠身在赵邢端的嘴唇上吻了一下,还伸出舌/头在他下唇舔/了一下。

  赵邢端立刻就睁开了眼睛,呼吸都粗重了。

  不过楚钰秧躲得快,已经缩进了被子里,打了个哈切,说:“端儿不要闹我,我好困啊,再不睡觉就要困死了。”

  赵邢端:“……”

  端王爷觉得自己很无辜,明明是楚钰秧先来惹自己的,结果小猫一样舔/了自己一下,就算完/事了……

  赵邢端想要报复回去的,不过侧头就看到楚钰秧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样。楚钰秧明明比他要睡得时间长多了,不过眼睛下面一片乌青,恨不得都蔓延到颧骨上去了,看着实在让人心疼。

  赵邢端叹了口气,伸手搂住楚钰秧,在他额角吻了一下,没有再闹他。

  这一觉让楚钰秧睡到了天黑,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赵邢端早就起身了,窗户外面黑漆漆的。

  睡了整整一天,楚钰秧肚子里有点饿,不过也算是神清气爽了,比之前的状态好了很多。

  他们是第二天早上大天亮后动身回京/城的,回去的路不需要紧赶慢赶,不过第四天也就到了。

  赵邢端让楚钰秧回王府,自己进宫去见赵邢德,不过楚钰秧坚持跟着去,赵邢端拗不过他,也就同意了。

  “平侍卫!”

  楚钰秧老远就看到了平湫,过去这么多天,平湫的气色看着好了不少,不过脸色还是有些发黄,不是那么红/润。

  平湫听到楚钰秧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头一瞧,顿时又觉得头疼欲裂。

  楚钰秧已经一路小跑着到了他面前,说:“平侍卫,好久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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