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蝉。”
“嗯?”路小蝉一听见舒无隙的声音就回过头来。
只听见“啪啦”一声,舒无隙只是轻轻勾了一下手指,窗户就关了起来。
一时之间,酒肆里兵荒马乱,大家都没有了吃酒谈天的兴致了,都在议论在外面游荡的王大勇。
“王大勇怎么了?为什么说他失心疯了?”
“不关我们的事。”舒无隙说。
路小蝉歪了歪嘴,心想连摘人眼睛都能说得跟弹灰尘一样的人,有什么能让舒无隙觉得“有关”?
“他之前揍过我呢……”路小蝉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我知道。我本来想过要让他粉身碎骨。”
路小蝉顿住了:“为……为什么?”
“因为他让你疼。那么我就要他比你疼千倍万倍。”
舒无隙的声音很平和,让路小蝉觉得像是溺爱父母的孩子,哪怕孩子是自己摔倒了,错的也是摔疼孩子的那块地。
“可是我有你啊。无论怎样的伤势,你都会治好我,然后我就不疼了。你还是不要让他粉身碎骨了。”
倒不是路小蝉心善,他被王大勇揍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这家伙会有报应。
但如果真的有报应,他不希望是舒无隙出手。
“为什么?”舒无隙问。
“在我心里,你一丝尘埃不染。王大勇连尘埃都不如,所以他不配。”路小蝉很认真地说。
“嗯,”舒无隙的回应里带着一丝温润的凉意,“污浊之人,自有邪灵来折磨。就算身死,魂魄也会被邪灵的业火灼烧,直至魂魄俱灭。”
“什么邪灵?”路小蝉歪着脑袋。
舒无隙没有回答他,而是问:“你还吃吗?”
“吃呀!我的鸡丝面还没上来呢!”
原本还算热闹的鹿蜀镇,忽然之间大街上安静的可怕。
每家每户都关上了门窗,甚至熄了灯火。
店小二从门缝里看见王大勇正朝着他们酒肆门口而来,看向掌柜。
他气势低沉,像是聚集了一整团杀气,随时要挥起手中屠刀,让这个镇子血流成河。
掌柜早就躲到了桌子下面,只抬了一只手出来:“快!快!快!把灯都给灭了!赶紧的!”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客官们不约而同把烛火给熄灭了。
整个酒肆陷入一片黑暗。
急促的呼吸声、扶着桌沿颤抖的声音、牙关碰撞的声音,路小蝉都听得清清楚楚。
王大勇还在用浑浊的声音叫嚷着:“壬二娘……壬二娘……”
两柄杀猪刀相擦,发出的声音像是要把这浓墨般的夜色也划拉开。
不远处的壬二娘抱着头缩在桌子下面,一直叨叨着:“不可能……这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路小蝉歪着脑袋问。
整个酒肆安静的不得了,人人自危,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路小蝉这么一开口,整个酒肆都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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