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路小蝉故意低下头,不让舒无隙看他的脸。
“你怎么了?”舒无隙的鼻尖靠上来,碰了碰路小蝉的额头。
他总是很在乎路小蝉的喜怒哀乐,可是很多时候有不明白他忽然的小脾气。
“不是说好了,你让我欺负的吗?”路小蝉沙哑着声音说。
“可是你明明很喜欢的。”舒无隙指结蹭了蹭路小蝉额角的碎发。
他温热的气息落在路小蝉的脸颊上,路小蝉心念动摇,然后又恨自己恨的要命。
“小蝉,等以后找到了让附骨衣不融化的方法,我们就可以……”
路小蝉一听,耳朵里一阵嗡鸣,将被子拽起来盖住自己的脑袋。
“附骨衣还是化了吧!”
舒无隙手指捏着被子的边缘向下拨,露出了路小蝉的头顶,那里正好有一个可爱的发旋。舒无隙低头亲了亲。
“小蝉,我想看你盖着喜帕的样子。”
“我不给你看!”
“小蝉,我也想像你昨日那样亲我那般,亲你。”
“我不要。”
“小蝉……”
舒无隙把被子越拨开来,看见了路小蝉红红的脸。
“我想咬你一下。”舒无隙很认真的提出自己的要求。
“不许!”
路小蝉一直在往下钻,可惜这次舒无隙动作挺快,真的在路小蝉的脸颊上咬了一下。
路小蝉抬起头来,刚要报复地也咬舒无隙,谁知道舒无隙忽然一个翻身压在了路小蝉的身上。
完了!果然大清早不该这样!
引火烧身了呀!
谁知道舒无隙神色一凛,右手向外一推,灵气暴涨,如同一面墙一般被推了出去。
路小蝉这才发觉,章山派的人又找上门来了!
而且这一次来找麻烦的,比之前那几人要厉害百倍啊!
舒无隙的灵气与对方突袭而来的灵气相碰撞,空气中发出嗡鸣声,整座客栈颤动着摇摇欲坠。
但还是舒无隙的灵气将对方碾压,更不用说此时的舒无隙动怒了。
路小蝉下意识抬手拽紧了舒无隙的衣领,看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心,就知道舒无隙忍不了对方的做派。
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出手了,如果不是舒无隙护着路小蝉,路小蝉毫无防备,只怕已经被对方的灵气所震伤。
“无隙哥哥不气。”路小蝉笑着扯了扯对方。
客栈之外,正是章容修御剑悬停于窗外。
昨日章哮回来复命,不仅仅没有带回暗算章无天的人,还重伤归来。他带去的弟子,连剑都被对方给毁了。
章哮说对方是太凌阁的人,而且修为不浅,只怕已经到了借势之境了。
章容修眯起眼睛思量,自己也不过借势之境三十多年,尚不能以一道剑阵就毁了数十把玄剑,看来这个少年很难对付。
章山派这么多年的名声,如果章容修不出面给这个少年一点颜色看看,章山派就颜面无存了,而且他独子章无天身上的毒也解不开。
思前想后,章容修还是决定来会一会客栈之中的少年。
如果他与这少年实力相当,就先切磋一下,找回点面子再言和。如果这少年的修为略高于他,那便好言相劝,将解药拿到了再做打算。
为了不显得以多欺少,当然,以他门下弟子的修为就算全上了,对方也未必放在眼中,于是这一次章容修只带了两名弟子前来。
他用了五成的功力,试探客栈中人的修为,但舒无隙回过来的这一掌,章容修暗叫“不妙”,自己在对方面前,如同蚂蚁撼树,非但没能震慑对方,反而还把对方给得罪了。
“你们章山派的人烦不烦啊?那个章无天不要脸,想占本君的便宜,本君不过给了他点儿教训,你们就一而再,再而三地前来骚扰!骚扰就算了,还趁着本君没睡醒,偷袭?听说你们章山派是仙家名门啊,怎么是非不分也就算了,还这么不要脸呢?”
路小蝉仗着有舒无隙保护自己,想什么,就说什么。
客栈外的章容修脸上轻一阵,白一阵。
百余年来,章城百姓将章容修奉若神明,往来的仙门也是实力略逊于章山派的,章容修对他们也自然不客气。
章容修跋扈了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有人让他如此失颜面。
自从他章容修来到客栈前,百姓们就纷纷避开了,客栈四面的街道上几乎看不到人。虽然章容修不用担心路小蝉方才嚷出来的话被任何人听见,但终究还是难以容忍。
他的拳头扣紧,指骨发出咯咯的声响,恨不能拔了剑,将那少年困入剑阵之中,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后悔如此张狂地得罪了章山派。
此时的舒无隙将路小蝉扶了起来,将他的双腿放到了自己的身上,给他整理裤脚,穿上鞋袜。
路小蝉不安分地晃了晃脚,但还是被舒无隙扣紧了脚踝,舒无隙的拇指在路小蝉的脚踝上滑了半圈,似乎在说“别闹”。
客栈外的章容修已经眯起了眼睛,哪怕隔着墙,路小蝉也能感受到对方的怒气。
生气伤身,不过伤的是你,不是我。
所以你越气越好!
章容修的拇指压着剑柄,随时都有出剑的可能。
“仙友误会了。在下章山派掌门,章容修。听闻太凌阁的仙友来了章城,与犬子有些误会,还请仙友来我章山派小住几日,让我章容修一尽地主之谊,也好化解一下与犬子之间的不愉快。”
章容修的目光盯着窗口,想要看清楚里面说话之人是何模样,只是从这个角度看进去,只能看见一个身姿清俊的书生正在为榻上之人穿鞋。
书生微微低着眉,对榻上的少年无微不至。
少年再度开口,是捧腹大笑的声音。
“哈哈哈哈!我和章无天之间能有什么误会啊!他对我心怀不轨,可惜修为不到家。我对他略施惩戒,就被说成是‘暗算’?现在已经很不愉快了,若是让我去了你们章山派,见到了章无天,岂不是更不愉快。到那时候,我是踹他上天,还是踩他入地啊?”
章容修额上青筋脉突突。
他做这个掌门三百年有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一个丝毫不给面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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