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退帐中闲杂人等, 乾隆立刻改换表情, 威严庄重瞬间变成了温柔小意,灿笑着起身, 坐到克善身边拉住他的小手,“克善这是在关心朕吗?朕今天很高兴!”其实是前所未有的高兴,胸腔都快被满满的幸福感撑破了。
克善瞥见他前后不一, 冰火两重天的表情, 额角抽了抽,待他在自己身边坐下,拽住自己的手, 他不自在的挣了挣, 挣脱不开, 只能直视那人含情的眼眸,蹙眉道:“皇上您为克善受伤, 克善自然要表示关心。您快放手吧, 您手肘磕在椅子扶手上不疼么?”
乾隆瞥一眼受伤的手肘,表情不以为意, 紧紧握住他小手的大掌更加收紧,语气略微沉闷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 若朕不是为你而受伤,你就不担心了?”
要不要这么龟毛幼稚?纠结于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克善抽搐的额角这会儿开始隐隐作痛了,碍于某人语气中暗藏的认真严肃, 他略略考虑片刻便诚恳的答道:“当然不是, 不管您为了谁, 只要您受伤,奴才都会担心。您毕竟是大清……”
“好了,你别说了,朕知道了。”听到自己想听的话,连忙阻断克善最后那个但书,乾隆放开握住他小手的大掌,改为去摩挲他柔嫩的脸颊,微微俯身凑近他玉白的耳廓,低低一笑,“你不用补充‘朕的身份是帝王’这条理由。即便朕是帝王,真正关心朕,而不是朕身后权势利益的人有多少?就连朕的母亲,妻妾,儿女,看重朕,不也是因着朕带给他们的荣耀和地位吗?只除了你,依着你淡漠高傲的性子,即便朕能带给你权势地位,若无必要,你也绝不会做些多余的事。只因为朕被人言语上冒犯,你便暗恼,算计了西藏土司;只因为朕烦忧,你就能接下军备后勤那等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只因为朕受伤,你便能一改低调的性子,当着满帐大臣的面劝朕就医休息。呵呵,这么为朕着想,你说,你还能否定自己对朕的特殊感情吗?”
不说还好,一说,乾隆自己也为克善对自己的特别而心情飞扬,嘴角越咧越大,止不住的,话音中便带上了因为太过愉悦而引起的喘息声,好不容易话落,低笑已不可遏制的变成了朗笑,边笑边双手捧住克善的小脸蛋,低声呢喃:“你说,你这么对朕,叫朕怎么能忍住不去爱你,恩?你真是朕的宝贝!朕说过,得了你,是朕的幸运,一生的幸运!”
帝王沙哑性·感的喃喃私语和笑声就近在耳边,温热的气息不断吹拂着自己的耳廓,钻进耳膜,引得耳膜一阵阵瘙痒,这瘙痒又直直传入心底,引得克善浑身如触电般战栗起来。
他咬唇,克制着这怪异的战栗感,心内为乾隆的话语而惊异。若对方不戳破他以前的种种作为,他绝不会去深想自己对他的特别对待。难道不知不觉间他已在这人的温柔中沦陷了吗?可是,两个男人相爱本就超出了他的预想,更何况这人特殊的身份?他是帝王,而他——是他的奴才。两人之间巨大的身份差异是他无法跨过的一道坎。正如乾隆所说,他是淡漠傲气的,做奴才已经是身不由己,他绝不会再去做一个娈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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