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腿处蓦地传来了一阵痛楚, 我在昏沉的睡梦中迷迷糊糊地□□了一声,脑子渐渐地清醒了几分, 亦正是此时, 一道带了几丝戏谑,却又狠绝得教本仙姑的心肝儿生生抖了几抖的男子声线却蓦地从我头顶上方压着响起了——
“女人, 你还要睡多久?”
不知为何,这道男声,莫名地教人心中有些发怵。
不同于苍玄帝君的清寒冷冽, 不同于青耕的风流华丽,亦不同于英招的淡漠疏离,这道男音, 阴冷狠戾得仿佛是从地狱里头升上了人间的索命铃一般。
我微微蹙了眉, 这才缓缓睁开了双眸——
只见此处,竟并不是我砍柴的那座山头, 眼前也没了石姬, 更没了她手中的那柄古镜,这处地方, 是一片开满了夕颜花的草地。
如墨的夜色, 天穹中没得半点的繁星, 只有一轮圆得有些不大正常的明月, 月华清冷如冰,凉凉地打在漫山的青草绿地上, 将那点点红花染得有几分孤独凄凉。
我微微眯了眯眼, 从地上撑着地坐起了身子, 目光微移,望见了一个一身绛红华袍的高大身影,依着那人的身形身量看来,应是个男子。
我微拧眉,又眨了几回眼,这才又定了眸子朝他望去,一双阴寒得瘆人的眸子便那般突兀地闯入了我的视线。
双眼有些微的闪烁,我咽下喉间几欲出口的惊呼,亦委实是惊了惊。
那双眸子的主人带着半边鬼像面具,只露出了一双眼同一张唇,而此时,他用自己那张生得极为薄凉的唇缓缓勾起了抹更为薄凉的笑,手中那把一直握着的铜剑亦是毫不客气地直直指向了我——
“醒了?那就带路。”
我有些怔忡,然而,怔忡之余,本仙姑自是万分莫名的——带路?带个甚路?
“敢问阁下,”我垂着眸子望了望那把端端指着我脖颈的铜剑,稍稍定了心神,复又抬着眸子望着那人,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你竟是不晓得么?”他便像是听了什么甚好笑的笑话一般,喉间溢出了一阵低低的笑声,半晌方才又冷了一张俊俏脸,说道,“我被那女妖吸入这面镜子已不知几多时日,这处地方,便是那面镜子中的世界。”
“镜中世界……”
我心头顿时生出了一团疑云,这才恍然忆起,我在失去意识前,石姬说道的那番话里头,似乎是有一面……
水月花镜!
思及此,我脑中蓦地嗡了一声响,竟是有几分寒冻似的心凉——水月花镜,镜花水月。
相传,当年分宝崖一役后,盘古族人怀涯子踏遍了四海八荒耗尽了毕生心血,终是铸成了一面镜子——水月花镜。
传言里说,水月花镜者,集三千世界万千生灵梦境,幻亦真,真亦假,自古而来,便是有进无出。
现下里,本仙姑倒着实无语,不过上山砍个柴,竟也能阴差阳错地被送入水月花镜之中,终究,我还是错了,错在低估了自己人生的曲折度以及戏剧性。
“如何?”那人冷冷开口,声线仿佛是夹杂着一股子极淡的血腥气一般,狠戾逼人,缓缓道,“你可是晓得了,要怎么从这里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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