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求故人依旧在。
萧澜替他仔细脱掉鞋袜,捏着赤足微微使了使力。陆追顿时只觉得脊椎一麻直冲脑顶,也不知这股要命的感觉究竟是因为此人的内力,还是因为心底的春|情,只得本能将腿收回踩入了木盆里,漾开一片晶莹水花。
萧澜笑问:“怕什么?”
陆追很冷静:“不怕什么,我自己洗。”
萧澜有意拖长语调:“可在你失忆之前——”
陆追震惊:“在我失忆之前,你还做过这些事?”
“经常。”萧澜盘腿坐在地上,单手撑着脑袋,“除了捏脚,还要捶背松骨,洗衣煮饭,喂鸡养猪。”
“扯吧。”陆追放下心来,将脚擦干笑道:“我才不信。”
“不信啊?”萧澜替他抖开被子,“不信也得信,江湖规矩,谁没失忆谁说了算。”
陆追裹在厚厚的被子里,看他洗漱完后吹熄烛火,却依旧困意全无。
“还在想失忆的事?”萧澜在他身边问。
“不,我是在发愁这些俘虏。”陆追道,“方才又想了想,若不能明着说服纳木儿早日动身,那可不可能制造些麻烦,逼他在这里待不下去?”
“提到这个……”萧澜道,“我得先向你坦白一件事。”
“坦白?”陆追爬起来一些,警惕道,“什么事?”
“陆前辈与阿六,再加上小山,这回也跟我们一起来了西北。”萧澜道。
“我爹?”陆追闻言果然吃惊,“什么时候来的,人在何处,你是怎么知道的,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与我们前后脚离开的阳枝城,现在应当仍在长风城中。”萧澜道,“我特意留下书信托刘大人转交,让前辈暂且不要出城,若夕兰国的人再去扮鬼作乱,只管往死里打。”
“打死?”陆追犹豫,“如果这样,会不会让纳木儿更加丧心病狂,反而招来更多报复,甚至是屠城?”
“不可能。”萧澜道,“那些银刀武士的功夫其实并不高,所谓的力大无穷,其实全靠掌心迷药。此时既有陆前辈与阿六镇守长风城,再加上叶谷主的徒弟,对方可谓毫无优势,纳木儿不会不清楚这一点,屠城更是毫无可能,除非耶律星疯了。”
“这样啊。”陆追想了想,“的确,我爹若留在长风城里,站在纳木儿的立场来看,八成会觉得危险正在逐渐来临,所以他最有可能做的,就是带着已有的俘虏逃向大漠深处,以免功亏一篑。”
“所以纳木儿最好能快些脑子发热,再派一支人马去城中抓人。”萧澜双手捧住他的脸颊,“到那时正好让他们见识见识,陆家清风剑法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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