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晨是个很能审时度势的人,忙不迭地应答:“是我小人之心想多了,老板,你别见怪。”
唐其琛眉目舒展,往皮椅上闲适一靠,“听你叫老板,比叫唐总好听多了。”
迎晨无言。
“你也不是多想。”唐其琛坦坦荡荡地看着她,“我也的确是有私心的。”
“呃。”迎晨欲言又止。
唐其琛恰逢时候地下了逐客令:“我还有个视频会议要开,你先出去吧。”
又不动声色地把话给堵死了。
迎晨走出办公室,心里也是怅然,看这情况,唐其琛真没打算放弃。
果然。
这几天下来,唐其琛心里的念想越发没打算藏掖。
迎晨在开部门会议,他走进来,无声放了支药膏在桌上,说:“你中午没擦药,别忘记。”
这药膏是医生给开的,说出院后连续再擦一个月,每日三次。
唐其琛心细,记住了她的频率。说这话的时候,声儿不大不小,刚够头三排的员工听见。
故意的呢。
下了班,每次都等在门口,开车跟在后头护送。他的车是进口路虎,三百多万,本就瞩目,一来二去,连小区门口的保安都认识唐其琛了。
有次多嘴打听:“迎小姐,你男朋友又送你回来了啊?”
迎晨矢口否认,落荒而逃。
但很快,她也找到了治这情况的法子——索性在办公室把自个儿有男朋友的事给主动抖落出来。并且还给大伙儿看了照片。
厉坤穿着长驯服,被抓拍的一张训练时的场景。
他正在做引体向上,身材颀长有力,荷尔蒙味十足。
欢声笑语写在迎晨脸上,装不出来。
唐其琛远远看着,打着电话也听不清资方的发言。
心里难受啊。
———
眨眼到了周五,队里从下午开始放假。
厉坤带林德出来改善伙食。
林德乐呵极了,兴奋道:“咋不叫晨姐一块来呢?”
厉坤开着车,说到这个人,满脸都是笑,“她要开会,下午下班我再去接她。”
林德咧开嘴,亮出大白牙,“接她回你那儿吗?”
厉坤眼角眉梢都是嘚瑟,“你这不废话吗。”
林德嘿嘿两声,低着头,不言语。厉坤从后视镜瞄了他一眼,乐了,“你脸红什么啊?”
朴实单纯的小处男,这年头,也可真是稀奇物种了。
厉坤转动方向盘,颇为放松,说:“今天哥带你去尝点新鲜的。”
林德:“啊?”
“泰国菜。”
水方广大厦新开的一家泰国菜馆。据说厨师班全是正儿八经的泰国人。口碑佳,吃饭还得排长队。
厉坤先去停车,市中心车位紧张,他围着广场转了两圈,终于看到一个空车位。
但,同时,从右前方也开出一辆车,正与厉坤的车形成一个夹角——
两人都想要这个车位。
厉坤眯缝眼睛,觉得这辆白色路虎甚是眼熟。那车便滑下了车窗,唐其琛露了侧脸。
得嘞,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唐其琛从小家教优良,接受的,偏于西式教育,所以为人绅士、宽和,非常适用于温润如玉这个形容。
但人们常常忘记,这样的男人一旦动气怒,较起真,更为可怕。
他压根没有退让的意思,一点一点的挪着车,毫不怕事的继续往前开。
厉坤哪能让,吉普车动力足,他故意踩死刹车,又放动油门,发动机轰轰声响得瘆人、狂躁。
唐其琛不为所动。
厉坤也开始拧劲儿。
一黑一白两辆车,徐徐向前,眼见夹角越来越小,车头就要碰上。
唐其琛忽然按了下喇叭,以示警告。
这一声鸣笛,把厉坤身上的戾气全给激出来了。
他也连按三下,“嘟!嘟!嘟!”礼尚往来。
唐其琛沉着脸,按开安全带,车门推开——“砰”的声巨响,路虎的车门哐在了厉坤的车身上。
好家伙,进口货,跟铁锤似的,吉普车的车面顿时被哐出一个凹痕。
“操。”厉坤亦怒,同样的动作,火气腾腾地也下了车。
唐其琛慢条斯理地开始卷袖子。
厉坤二话不说,更是直接脱了棉衣外套。
林德想推门,“啾”的声电子短音,门锁了。
“厉哥——”
“待着!”
厉坤扭头,凶言,再转过头时,玩味,不爽,戾气重现于目光,通通落在唐其琛身上。
谁先动的手?
一起动的。
别看唐其琛浑身上下透着斯文精英范儿,但一周四次私教健身也不是白练的。虽不及厉坤身板硬实,但对抗起来,也没让对方捞着好处。
厉坤夹住他的胳膊试图往后拧,唐其琛巧劲脱困,扣紧他的腰就他妈往地上扑。
厉坤暗骂一声,这孙子还有点能耐。
比完力气,比搏击,比完搏击,又比脚法,比完脚法——乱了,全乱了,两个男人打红了眼,用的全是蛮劲儿了。
尘土飞扬,动静凶狠。
唐其琛脸上有抓伤,厉坤额头上也豁开一道血口子。
车里的林德,颤着手给迎晨打电话。
响了好几声,才接通。
“喂?林德,什么事啊?”迎晨压低了声音,“我还在开会,不方便……”
话未毕。
林德急急吼着嗓子:“晨姐!!快,快,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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