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
意识到这一点,盛光德有瞬息的呼吸困难,他扯扯领口,盯着多出的那串脚印。
早上下过雨,墓园里的地面已经干了,外围依旧泥泞,鞋子踩过,带上的泥土会在干净的地面留下清晰的印记。
那脚印不大,是女人的脚。
盛光德沿着地上的脚印走,停在墓碑前。
脚印消失了。
他再去看照片里的女人,一股悚然在心底滋生,头皮发麻,好似要炸开。
大白天的,盛光德硬是出了一身冷汗。
“小秋,是你吗?”
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他勃然变色,他笑着摇头,“我忘了,你死了十几年,被大火烧成灰了。”
盛光德收回的视线突然顿住,他蹲下来,拨开白菊|花,瞳孔紧缩。
一块长方形的米糖夹在花里。
花是他亲自去花店买的,当时看着店员包装,不会搞错,那么米糖就一定是在他们离开墓园后,有人放进去的。
是那串脚印的主人。
盛光德伸出手,将米糖拿在手里,他的指尖用力,米糖捏的四分五裂。
忽有一阵风吹过,米糖被吹散了,掉到墓碑上。
吴秋生前很喜欢吃米糖,时常备在包里,盛光德知道,他抹了把脸,面部有些扭曲,“装神弄鬼。”
无论那块米糖和脚印是有意留下,还是无意的,都已然在盛光德的心里留下不安的引子。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反之,青天白日也会撞到鬼。
盛光德回到车里,安抚恐慌的女儿,“馨语,那是一个扫墓的,她说是发现墓碑前有花,就好奇的看了看。”
“那就好。”盛馨语松口气,“刚才吓死我了。”
她催促道,“爸,我们快点走吧,这地方阴森森的,好恐怖。”
盛光德也不想再待下去。
这些年要不是为了盛晖的股市,不得不维持吴家好女婿,好丈夫的形象,他根本不会来。
盛馨语冷不丁的说,“爸,那个小……她是不是就埋在附近的山里……”
盛光德排斥道,“你提她干什么?”
盛馨语撇嘴,“我随便问问,当我没说。”
车子的引擎声渐渐被风声吞没。
墓园陷入死寂。
黄金殊接到医院电话的时候,她在商场溜达,公司推出的“清凉一夏”销量没达到预期目标,上头一层层的施压,他们最底层的只能吐血。
员工还在那敬业的说,“这几款的设计是很不错,但是顾客都反应颜色太花了,卖的还不如那边的好。”
黄金殊挂掉电话,对员工说,“你把问题都写下来,我晚点来拿。”
她匆匆赶去医院,施凉在挂水,人已经醒了,烧还没退。
“你怎么来了?”
黄金殊把包搁柜子上,“医院从你手机上联系的我。”
“我没事了。”施凉说,“你回去上班吧。”
“不急这一会儿。”黄金殊看到摆在床边的高跟鞋,“阿凉,你去哪儿了,鞋这么脏。”
说着,她拿起一只鞋,用湿纸巾擦掉上面的泥。
“发高烧了还乱跑,幸亏是在医院门口昏倒的,这要是在外头,以你这形象,那就完了。”
黄金殊感到庆幸,她把另一只鞋也擦干净,蹙眉道,“阿凉,A市对你不利,你才回来几天啊,不是受伤就是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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