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王——那可是从北京到上海赌场的一个传奇的称呼。
不是说李浩然出千,而是他赌技高超,几乎是逢赌必赢,就像是每一场都在出千一样,所以才有了这样的一个称呼:千王。
在赌桌上,他就是任意决定胜负的王者。
这是白秀珠第一次踏足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她与杜九之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却不敢离得太远,整个赌场的气氛都很热烈,有的在推牌,有的在赌色子,五颜六色的筹码被一双双手推出去又抱回来,再次推出去……
金钱在桌面上流动,每个人的面目都沾染着一层难看的欲望。
人类的欲望,在桌面上膨胀。
她的眉头越皱越紧,前面的杜九却说:“这才是众生百态。”
白秀珠无言,然后就走到了整个赌场最中心的位置。
一张长长的赌桌,不像是别的小赌桌那样凌乱,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整整齐齐的,这个赌桌周围的气氛也与别的地方截然不同,赌桌两边各坐着两个人,一个穿着黑色的绸缎马褂,手中端着烟枪,正吧嗒吧嗒地抽着,后面站着几个穿小褂的打手,看上去很是凶悍。
不过他对面的人就不一般了,黑色的风衣,礼貌放在桌边的筹码上,只有一个人,不过举手投足之间风度翩翩,不像是坐在这鱼龙混杂的赌场上,倒像是在那春花秋月的戏台子下面听戏看戏,如果不是他手中那让人眼花缭乱乱飞的牌,恐怕没人会意识到这个人的厉害。
白秀珠还没看到那个人的正面就知道,这孤零零坐在人群中的便是李浩然无疑了,他手指灵活地转着一张黑色的小麻将牌,看着对面的人,笑道:“不知道严老板考虑得怎么样了?”
围观的人很多,可是没有几个人敢说话,这样的局势已经不是普通人敢插嘴的。
白秀珠看不懂,可是杜九能看懂,他嘿嘿一笑,竟然有些幸灾乐祸:“掐起来了。”
白秀珠扭头看杜九,杜九弯唇解释道:“他对面那个人,是大上海很有名的严九龄,开赌场的,早年纵横赌桌数十年,可是现在他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当初这严老九是无往不胜,可是我们的千王现在也没有败绩,他们要赌一场,至于赌注是什么——唔,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灯光暗昧,旋转着的吊灯将光束分散开,慢慢地投射到不同的人不同的脸上,也落尽李浩然的眼底,不过他的眼神过于平静,那暗昧的灯光一落进他眼底,就熄灭成为了不会复燃的灰烬。
白秀珠将自己的帽子压低压低,再压低,引来了杜九的一声轻笑:“放心吧,他在赌桌上的时候几乎不会注意到周围的事情,再说了,他如果注意到你,你一定是已经被他发现了。”
白秀珠懒得理他,她总觉得自己来这种地方如果被李浩然知道,说不定会引起他的不满,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场中的严九龄就像是没有听到李浩然的话一样,他只是慢吞吞地抽了一口烟,将那弥漫的烟雾吐出来,过了很久才转过眼,打量自己对面的年轻人,笑了一句:“英雄出少年,只不过你也需要知道,姜还是老的辣。”
“在下不过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李浩然停下了手中的翻转,将那一枚有些分量的牌放到桌上,双手十指交叉,慢慢地向着椅子后面靠去,没有扣着扣子的风衣散落到两边,长的衣摆竟然垂到了地上,一身的夜色,让人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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