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皇帝点了点头:“你姑母……给你挑了个人。”
……谁?太子头一个想到的是府里的怡然,原本长公主送她进来也有那个意思,谁知皇帝说:“熙安翁主。”
“啊?!”太子傻住。这话从皇帝口中说出来太奇怪了,而且还是当着肃悦长公主的面,肃悦长公主可是熙安翁主的母亲……她能答允这事?
太子愣了半天,才磕磕巴巴地开了口:“姑母……为什么……翁主她……。”
虽说世家联姻是常事,不值得惊讶。可熙安翁主……长公主不至于联这个姻啊!
肃悦长公主蹙着眉头沉了一口气:“先别问为什么,你倒是先说说,你什么时候和阿晗走得这样近了,竟连我都不知道?”
没有啊……
太子心觉很冤:“我上次见她还是去年清明了……从未走得近过。”
这么一说连皇帝也觉得奇怪了:“那她为什么非要嫁给你?宁可做妾,不答应就不吃东西。”
“……。”太子一懵。彻彻底底、实实在在地不知道原因,要说自己是太子,锦都的世家也好贵女也好,想在婚事上打主意的必定不少,可是熙安翁主……他想了又想,确实是不熟。
思来想去,他把上次清明时和楚晗见面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同皇帝和长公主说了,直到他说“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我们就各自回府了”的话音落下,皇帝和长公主才怔了一怔:“没了?”
太子点头:“没了。”
长公主不甘心地又问:“之后再没见过?”
“……没有。”太子一揖,如实道,“今年上巳清明又是同一天,那天表妹及笄,所以连那天都没再见。”
“……。”从皇帝和长公主到一殿的宫女宦官都觉得:这事儿奇了怪了。
再问也没什么可问,要拦楚晗又拦不住。虽说让她做妾有点委屈了她,可一来她自己没觉得委屈,二来就算不应她,把她强许给别人闹出了什么事只怕更不好……
思来想去,长公主终是咬牙点了头:就这样吧。
“……。”皇帝一叹,“也只能这样了。”
隆庆十七年,太子大婚。那是极尽风光的一场昏礼,迎娶的是光禄大夫的嫡长女,随嫁媵妾也都出身不凡,不仅有皇后和舒韶夫人的侄女,还有肃悦长公主的独女——熙安翁主。
那天,楚晗一身礼服静静坐在自己住了多年的闺房中,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做妾……算是个憾事,但到底还是幸福多些。
不管怎么说,她嫁了一个自己想嫁的人,哪怕连她自己也知道,她是一厢情愿。
连她的弟弟也劝她说:“长姐何必?母亲就你这一个女儿,你想嫁谁母亲能不答应?好端端的,非要去做妾……。”
她站起身,头上的珠钗相碰发出簌簌响声,微微的光泽衬托着她的笑容:“晋渊,这次就当长姐犯傻好了。不过……总有人值得你犯傻。”
她踏上了接亲的轿辇,随着仪仗,浩浩荡荡地往太子府去。
轿辇上,她听着外面一路的热闹,自己也暗骂自己实在是傻透了。莫说皇帝和长公主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连她自己都说不清自己是怎么想的。
曾几何时,她觉得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若当真不能嫁一个自己爱慕的人,就要嫁一个全心全意待自己好的人——这于她而言也不难,她堂堂一个翁主,谁娶了她敢让她受委屈?
如今偏就反了过来,她一厢情愿地嫁给太子,在无比清楚太子根本对她没有男女之情的前提下无比执拗地嫁给了太子……
所以,她只想全心全意地去爱一个人,反倒不在意回报是什么了。
也许因为入府时就怀揣着这种心思,她想得明白过得坦荡,眼瞧着几个妾室争风吃醋也不做理会。这几人中尤以太子妃的庶妹萧雨盈为最,太子妃倒是很大度,慢慢的,她和太子妃的关系愈发好了。
太子待她……也算是不错,她知道太子很是纳闷自己为什么非要嫁给他、甚至直言问过她原因,她略作思忖笑了笑说:“我愿意。殿下娶也娶了,还问那么多干嘛?”
她是受着大世家的教育长大的,礼仪规矩皆没的说。两年后,皇帝驾崩,太子继位,封她做了琳妃,当即给了她协理六宫之权。
这是头一回有人跟他的正妻分权,圣旨下来那天,她有些惴惴地去拜见皇后,皇后知道她的来意,笑而道:“本宫知道你为什么来。没关系,你别多心,协理六宫的权你好好拿着,咱们可以不争宠,却不能让别人骑到头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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