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瑶昭仪,也没有过。
晏然很快晋了才人。那天是皇次子百日,她的位份是在宫宴上晋的。照理来说,晋个小小的才人实在不值得议论,但晏然的宿敌多了去了,姜家与晏家的仇延续到了她身上。左相当即反对,甚至痛斥晏然是妖妃。
所幸有征西将军解了围,若不然……就晏然那个性子,搞不好就要闹出大事来。
宫宴的气氛有些冷,楚晗看了一看,想起母亲今日进宫看望她,正好寻了这个由头,带着晏然一同告退了。
在殿外,她告诉晏然::“本宫知道你是晏家嫡长女,为家族争上一争也在情理之中。本宫只想告诉你,不论你为何而争,想要再后宫安身立命,就不一要依附于赵家,亦不可依附于萧家。如今鼎立大燕的三大世家,你哪个也碰不得。”
晏然似乎有些懵。也是,她们并不算相熟,她突然说出这样一番推心置腹的话,难免对方起疑。
而她的心思,就如同她告诉晏然的一样:“因为你是陛下的心头之好,陛下不会想看到你在世家斗争中挣扎。陛下不想,我就不愿。”
他不想,她就不愿。她不会忘记她是舍下了翁主的身份进宫做嫔妃了,而从她嫁给他的那天起,她就不想和其他女人一样去争宠。
她只是为了时时见到他,只是想见他过得好。
所以,一如从前的心思,他在意的这个人,她要护着。
那天晚上,她难免神色有些黯然。回到月薇宫见到母亲,她居然哭了。说不清是在哭什么,就是心里不舒服。她对母亲说:“我觉得我这几年过得挺好的……和我当初想到的也差不多,可是晏才人……。”
晏才人不一样。她的出现,意味着楚晗不仅要面对皇帝心里没有自己,还要眼睁睁看着皇帝心里有了别人。
肃悦大长公主搂着女儿一声长叹,语中有责备亦有心疼:“怪母亲当时劝不住你……这晏才人,你若实在看着不顺眼……。”
母亲想做什么?楚晗身子一栗,泪眼婆娑地忙道:“母亲误会了……我没有后悔,更没怪母亲当年不拦着我,也绝没有……容不下晏才人的意思。”
大长公主一愕:“还不后悔?”
“不后悔。”楚晗摇头摇得坚定,“只是今晚心里不太舒服罢了。那晏才人母亲也熟悉……不是什么坏人,陛下喜欢她,是她福气好……。”
她说着,带起几许笑意。肃悦大长公主怔怔地看了女儿半晌,哭笑不得地叹息说:“枉我还是个皇女,生个女儿是个傻丫头。”
只有那么一次,这么多年她只哭了那一次。谁也不恨、谁也不怨。
她要护着他爱的人,这是她心里愈发笃定的信念。
六宫的斗争从来没断过,越是得宠是非越多。很快,晏然就是众矢之的。一件又一件的事不断冲着她去,楚晗时时暗中帮衬着,也知道皇帝也在护她。
那些年,晏然过得惊心,皇帝没闲着,楚晗亦是为她悬着一口气。
这么多事,没准就有哪件会让她顶不住。宫里头,向来如此。
六宫的嫔御一个个数下来——皇次子的生母愉妃死了、当年圣宠的瑶妃死了、风光一时的岳凌夏死了、新晋得宠的沐雨薇死了、甚至连姜家也倒了,一个接一个,每个人都引起一阵唏嘘,却又如过眼云烟般很快被忘得干净。
她偶尔会想,如若晏然有朝一日碰上了逃不过的劫难……会如何?
真的碰到了,居然是婉然,那是晏然最信任的人之一。婉然说,方氏难产而死,是晏然害死了她……
楚晗不信,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她觉得,他一心想护的那个人,不会做出这样去母留子的狠事。
可若有假,那又是谁要害晏然?
她一时不知,却在婉然去了荷莳宫后心里有了数。不仅如此,方氏那孩子也是归了静妃,整件事里,静妃是最大的得益者。
皇帝到底狠不下心杀晏然,却是废了她,贬入煜都旧宫为奴。
晏然离宫那日,楚晗大着胆子去成舒殿见他。他如常的神色,却是异常的沉默。
楚晗对他说:“臣妾……不觉得她会做那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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