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的嗓音粗哑,“喂,你这是……在撒娇?”
黄单说,“嗯。”
江淮有点无措,他摸摸怀里人的头发,脑子里先是一片空白,而后就是乱七八糟的猜想,“你不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吧?”
黄单,“……”
江淮捧着黄单的脸,抬起来一些,目光犀利,“前女友跟你联系了,要跟你复合?我知道你大学谈过一个,大四毕业前才分的。”
黄单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江淮没听懂。
黄单叹息,“胡思乱想的毛病。”
江淮的面部抽搐,“别岔开话题,回答我。”
黄单说,“前女友已经嫁人了。”
江淮抵着黄单的额头,看进他的眼底,“所以你难过?”
黄单不想跟他说话了。
江淮抱住他,手臂收紧,“让哥哥抱会儿。”
黄单感觉男人从外面回来以后就有点不对劲,情绪似乎并不高,是为了他强行扯高的,抱着他的力道,给他一种很怕失去的感觉,“你的事情办完了?”
江淮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嗯。”
黄单随口问了男人一句,“去抓坏人了吗?”
江淮说不是,“是去看好人。”
黄单,“哦。”
这世上的坏人不少,好人更多,他不知道男人看的是哪个好人。
江淮抱抱他,松开些,又抱抱,“我还没有吃饭。”
黄单说,“我也没有。”
江淮提起精神,手伸进他的领口,在他的脖子上面摸了一把,“那我们出去吃饭吧,就去小区旁边的火锅店吃。”
黄单说,“好哦。”
江淮无意间瞥到桌上的相册,“这谁的?”
黄单这才想起来相册的事,他赶紧把相册给陈青青还回去。
到房门口时,黄单听见里面传出陈青青的声音,也有王海的,提到搬家,房租,公交,好像是在讨论换房子的事情。
敲门声响几下,王海去开门。
黄单递过去相册,“我借来看的,睡一觉给忘了。”
王海把相册接住,“没事儿,我老婆跟我说了的。”
他想起来了什么,“对了,我找到房子了,不过那房子现在还有人住着,对方要等到下个月的十号才搬走。”
黄单问道,“在哪儿?”
王海说,“还在这个小区。”
黄单说,“哦,那挺近。”
王海嗯了声,“我老婆怀着孕,房子里的东西也多,搬远了不方便。”
黄单忽然开口,“我记得上次你跟我说,你觉得这房子里怪怪的。”
不等王海回答,他又说,“昨晚发生了个事,我起来上厕所的时候,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王海被勾起好奇心,“你看到了什么?”
黄单胡编乱造,“衣柜的门是开着的,但是我睡前明明关了。”
他的语调放慢缓,声线压的极低,“我就起床去看,等我把衣柜的门慢慢打开,我发现……”
王海吞口水 ,眼睛瞪大,他在紧张,兴奋,害怕,期待,俨然就是一副听恐怖故事的状态。
黄单盯过去,这人没有在装。
“里面只有衣服,没有躲藏着什么人,很奇怪,不知道衣柜的门是怎么开的。”
王海搓搓胳膊,“真渗得慌。”
黄单盯着他,一言不发。
王海被盯的浑身不自在,猛然问道,“林乙,你不会是在怀疑我吧?”
黄单说,“对,我是怀疑过你。”
王海的脸色变的难看,“我好好的,跑别人的屋里干什么?”
“不止是你,其他人我也怀疑了,但是我后来细想,觉得我没跟谁结怨,不会有人半夜进我的房间,而且,我检查了,没丢什么东西。”
黄单说,“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王海说,“绝对就是你记错了,要是真有人进去了,不会冒那么大的风险就只是拉一拉你的衣柜,又不是吃饱撑的。”
黄单说,“也是。”
“说起记错了,我也有过一次。”
王海一边回忆一边说,“就是两个月前的事,我跟我老婆去七宝玩,到公交站台的时候感觉下午可能要下雨,我就回去拿伞,发现房门是开着的,当时我以为遭小偷了,我仔细检查以后,发现东西都在,才知道就是我自己忘了关门。”
他笑笑,“人有时候太紧张了,太放松了都不好。”
黄单想起王海在建行取款机那里再三确认钱和卡都放在皮夹里的一幕,他会把门关上,一遍遍的摸门锁,推门,确定真的关了,不应该会做出忘记关门的事情。
王海不知道想到什么,他哎一声,“说真的,你也早点搬吧。”
黄单说,“我知道的。”
王海在心里松口气,这地方进过小偷,住过杀|人||犯,混|黑的,还有个像是小姐,房东又经常吵架,挺乱的,搬了换个新环境迎接宝宝。
之前那两室一厅的房子是真的很好,但是他跟同事的交情很浅,没有关系不错的,合租的对象就想到了林乙,也只有这个选择。
可惜对方不愿意。
现在找的这个跟三户合租,那三户都是年轻女孩,普通的上班族,客厅没有隔断间,也算可以了。
“空调的钱亏了,哎,早知道就不一次性把七百交清了,还是你明智,没装。”
黄单说,“他装了,等于是我装了,也亏。”
王海惊愕,“你们的钱放一起花?”
陈青青的声音从房里传出来,“你俩在门外聊什么聊这么长时间?林乙,进来坐啊。”
黄单拒绝了,江淮还在等着他一起去吃饭。
汇丰佳苑的地段比较好,前后左右全是各式各样的商铺,离大润发超市近,菜市场,轻纺市场,银行都在周围,非常方便。
小区右转就是火锅店。
黄单是第二次来,这次没有阿玉和表弟,就他跟江淮两个人,他们去了楼上,在靠近角落的位置坐下来。
江淮点菜,给黄单拆消毒碗筷。
黄单撑着头看窗外的夜景,“你点的多了,我们吃不完的,走的时候打包带回去吧。”
江淮把碗筷的包装袋子丢垃圾篓里,“汤汤水水的,怎么打包?”
黄单说,“我看过别人打包,可以的。”
江淮揶揄的笑起来,“行吧,那就打包回去吧,不浪费是传统的美德。”
黄单看看他,又去看夜景。
江淮在桌子底下蹭他的脚,“干嘛呢?外面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看我。”
黄单说,“我早上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你,晚上睡前看到的也是你,每天都是这样。”
江淮愣了愣笑道,“这么听起来,我们过的很甜蜜啊。”
黄单说,“嗯,很甜蜜。”
他的双眼猝然微微睁大,看到楼底下的两个熟人,是张姐和李爱国,也是来吃晚饭的。
张姐把电动车上锁,和李爱国一道儿往店里走,她走几步回头,去把锁拽拽,这个动作连续做了两次。
黄单的身体微微前倾,看到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店门口,很快就见张姐一人出来了,后面是李爱国,喊了什么。
张姐不搭理,她又回到停车的地方拽锁。
黄单镜片后的眼睛眯了起来,张姐也有疑心病,和王海一样,看起来好像比他还严重。
江淮撑着桌面站起来,头凑过去问,“看什么呢?”
这时候,张姐已经进了店里。
黄单说,“吃完饭我们去水果店吧,我想吃西瓜。”
江淮一本正经,“西瓜有什么好吃的,糖分那么高,除了利尿就没别的好处了,还是香蕉有营养,回去吃香蕉吧。”
黄单说,“我不要吃你的香蕉。”
江淮换个位子,坐在黄单旁边,悄悄捏他的腰,“不识货的家伙。”
黄单,“……”
一整只鸡切开了在锅里,挺多的,黄单只喜欢吃鸡腿,别的不吃,江淮倒是不怎么挑食,但他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还点了别的菜。
他俩把剩下的鸡打包带走,装了一些鸡汤,明天热了吃。
出了火锅店,黄单和江淮就去对面的水果店,还顺路称了锅巴。
江淮是个有原则的人,当初明确的跟黄单提过,不洗澡不准上床,上床后不准吃东西,不准发出声音,不准翻来翻去的乱动,睡觉前必须刷牙。
现在除了最后一样,其他的都成了个屁。
所以说,原则这东西,分人。
黄单画了会儿练习,就没法集中注意力,满脑子都是“别的偷窥者是谁”。
他抱着西瓜,拿勺子一勺一勺的挖着吃,整理着掌握的线索。
目前比较可怕的是,系统先生没透露,除了林乙之外,还有几个偷窥者,万一不止是一个,那就真的难玩了。
这第三次穿越的任务,难度比前两次都要大。
江淮准备去洗澡,他拿了毛巾和盆,看一眼站在飘窗前的青年,“你站那里干什么?”
黄单说,“我在想事情。”
江淮无语,“大晚上的想什么事情?”
黄单从玻璃窗里看他,“你注意过张姐的脚吗?”
江淮挑眉,“怎么?”
黄单说,“上次你说那个女大学生穿40码的鞋,张姐穿多大的鞋?”
江淮把香皂丢盆里,“差不多吧。”
门关上了,黄单在原地站了会儿,他要去倒水,随手把地上的衣裤捡起来,一样白色的小东西出现在他眼前,缓慢地飘落在他的鞋面上。
那是一片白色的花瓣,是白菊。
黄单蹲下来,用拇指跟食指捏住花瓣,拿到眼前看,他若有所思。
从婚礼上分开以后,江淮大概是去墓地了,看谁?
黄单想起了阿玉,也想起了那个不知名的陌生男人,对方可能就是连在江淮和阿玉之间的那个点。
十来分钟左后,江淮就带着一身水汽回来了。
比赛的时间将近,黄单争取时间跟江淮多加练习,争取在赛场上拿到一个名次。
小药太不经用,需求量又越来越大,他必须要努力才行。
江淮头发还在滴水,他拍拍趴在床上的人,调笑道,“宝贝,你这么急着要我弄你啊。”
黄单的脸压在枕头上,“今晚要在十一点前睡觉,明早我要起来跑步。”
言下之意是早点开始,早点结束,不能熬夜。
江淮咂嘴,新鲜了,“跑步?”
黄单说,“科技园有个人猝死了。”
江淮的眉头瞬间一皱,“我说什么来着,你们这种没完没了加班的,简直就是在玩命。”
黄单扭头看他,“不要说这些了,你快点。”
江淮擦着头发,戏谑着说,“别催,你一催,我就要罢工。”
黄单说,“那我不催了。”
江淮把头发擦个半干,就丢了毛巾去开电视,“房东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天天晚上看电视很吵?”
黄单嗯道,“说了。”
江淮哼笑,“不开电视,你那哭声,都能把阳台的小黑狗吓到。”
黄单说,“小黑狗不是被我吓的。”
“是是是,你可爱,你说什么都对。”
江淮扒了上衣,露出麦色的上半身,强壮有力,清晰分明的肌||肉在白织灯下散发着难言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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