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萱看她拿不定主意,就同魏银道,“不知道这两件能不能做成一件?”
“这可怎么做啊?”魏银向来手巧,在家常自己做衣裳的,陈萱这话,倒是给她提了醒,魏银一喜,叫来掌柜,告诉掌柜她要的样式。要小披肩与呢大衣合一体的,假两件,实际上是一件。虽要多费些料子,却也多费不了多少。掌柜亦是做老的,只是,这样式有些新,店里从来没做过。掌柜便建议,“小姐若是喜欢,何不各买一件?”
魏银有些不好意思说,她只想要一件的,魏银道,“呢大衣本身就厚,再往上披这种呢料的小披肩,肩这里就更厚了,不好看。可这两件我又都喜欢,就想着,做个假两件的,这样,既合身,又合意。”
掌柜有些为难,“这样式,还从未做过。”
陈萱自是帮着魏银说话,她细想了想魏银说的样式,也说了,“我瞧着,这款式不会太难,你看,这画册上的小披肩,肩这里是极合体的。大衣这种衣裳,虽然下摆大些,上身肩这里也是很合身的。这种假两件,就是把呢大衣裁个肩头同小披肩接一下,就成了。虽然你们没做过,觉着有些难,我觉着,我妹妹想的这款式不错。要是能做出来,摆在店里,别的铺子里都没有,若再有人看上,不就是你独一家的生意么。”
陈萱性子温和,为人也是两辈子再和气不过的,她想帮着魏银,也没多想,就说了这一套话。说完后,陈萱才觉着,有些唐突大胆,可说都说了,只好仗着活了两辈子,陈萱硬着头皮问掌柜,“你看,这样成不?”
掌柜道,“我叫裁缝来问问,这位张师傅可是我们从上海请来的老师傅。”
魏年听的一声笑,放下手里的细瓷青花盏,“我说老张,你们铺子都是上海的分号,有上海的老师傅有什么稀奇,别当什么稀罕事显摆了。你倒是俐落些,我们还得去吃饭呐。”
张掌柜一笑,让学徒叫了裁缝师傅来,裁缝师傅一思量,就接下了生意,“小姐想的新样式,我们店还没做过,待得了,还得请小姐多提意见。”
魏银笑,“刚张掌柜都说你们都是上海请来的老师傅,定是没差的。”
定下样式,又选用什么样的里子、扣子,何时来取。
待从裁缝铺子出来,魏银挽着她二哥的手臂道,“二哥,人家穿旗袍呢大衣,都是穿皮鞋的,二哥你有合适的皮鞋,我跟二嫂,一双皮鞋都没有,还都是自己家里做的布鞋呐。”
魏年笑,“好吧好吧,再给你们一人买一双皮鞋,好配衣裳。”
魏银连忙眉开眼笑的谢二哥,说了不少好话。陈萱也同魏年谢过,心里已是有些不安,虽然前世在魏家过得不好,到底,魏家也没少她吃喝。陈萱是个老实人,做衣裳时未免没有不要白不要的想法,可是这样又做衣裳又买鞋的,她就觉着自己不大厚道了。只是,陈萱到底是活了两辈子的人,别个不会,看人眼色总会些的。魏年魏银都在兴头上,陈萱便不好扫兴,跟着一道去了。
结果,刚在魏老太太那里得了“会过日子”好评的陈萱,因为年前做衣裳买鞋的事,令魏老太太大是不满,私下同魏老太爷说,“这老二家媳妇,瞧着老实,实际上,可比老大家的有心眼。这才进门几天,就把阿年哄的,做衣裳买鞋的,不知花了多少大洋出去。“
魏老太爷“唔”了一声,眯着眼,靠着炕头打盹,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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