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颖走出了大门,容卿吩咐了几名护卫远远地跟着,怕她再遭遇不测。
谁料她刚一转身,便瞧见耿云浑身是水地站在夜色里,他头上的伤口都没来得及包扎,还在一滴一滴地流着血,血染到身上,被雨水冲刷到地上,蜿蜒的长河,一路延伸到街角。
他目光冰冷,眼神犀利,唇角却挂着淡淡的笑:“我来接夫人回家。”
皇甫颖心口一跳,下意识地想逃开,但一瞧见他渗血的伤口,又有些挪不动步子。
他伸过手。
她指尖微动,把手放在了他掌心。
他握紧,牵着她上了马车。
偷了他的东西,放任他被人砸伤而不管,而他,顶着一身的血迹,仿佛在控诉她的罪行一样。
皇甫颖的内心生出了一丝压抑,道:“你的伤……要不要处理一下?”
“我以为你巴不得我死掉算了。”耿云冷笑着说。
皇甫颖无言以对。
一路,二人无话。
马车停在了耿家,耿云下车,头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出新鲜的血液,混合了泥泞的血痂,被烛光一照,触目惊心。
皇甫颖慌忙移开了视线。
耿云笑得邪恶:“这点伤,夫人都看不下去吗?那待会儿的,我岂不是要拿跟竹签撑着夫人的眼皮子才好?”
心,咯噔一下,皇甫颖不明所以地看向了他。
他将皇甫颖粗鲁地拽下了马车。
皇甫颖一个趔趄,撞进他怀里。
他索性把皇甫颖打横了抱起来,大踏步朝里头走去。
皇甫颖的心里陡然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你要干什么?”
他冷笑着说:“干我想干的事,干公主想干的事。”
皇甫颖的印象中,耿云一直是个温文尔雅的俊公子,就连府里的下人都对他赞不绝口,说他宽厚、仁慈、大度,不论她怎样激怒他、冷落他、甚至有时会羞辱他,他全都一笑泯之,从未如今日这般霸道与冰冷。
“耿云!你放我下来!你要带我去哪里?我自己会走!”
“你的脚,永远不是朝我走来的,以为我不明白吗?”
“啊——”
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女子撕心裂肺的叫喊。
皇甫颖心肝儿一阵乱颤。
“啊——”
叫声更惨烈了。
是伍姨娘的。
皇甫颖的脸唰的一下褪去血色。
耿云凉薄地勾起唇角,朝怀中的娇妻吹了口热气:“怕了吗,夫人?我还以为夫人会很享受的。夫人不知道我最讨厌别人背叛我吗?夫人喊她办事,不就是想借我的手惩罚一下她?啊,她也该惩罚惩罚了,整日狐媚我,弄得我都没多少心思去陪伴夫人。”
皇甫颖如坠冰窖,牙齿打颤。
二人来到了门口。
“我不进去!”皇甫颖挣扎着往地下跳。
耿云将她紧紧地禁锢在怀里,命小厮搬来一把椅子,坐下后,抱着她,强迫她看向院中的伍姨娘。
伍姨娘已经被剥光了衣裳,赤裸裸地绑在木柱上,她身下,置放着一堆柴火,柴火上,又零星地放着一些荆棘。
柴火不紧不慢地燃烧着,她觉着烫,便双脚在柴上蹦,可每蹦一下都踩到荆棘,一双美丽的三寸金莲被经此刺得血肉模糊。
这还不算最致命的,最致命的是她周围,那些围观的男人,正拿一种猥琐到极点的目光打量着她。
她绝望地喊着,突然看见了耿云与皇甫颖,身躯一震!
“救命啊——世子爷救命——婢子再也不敢了——”
“公主……公主您救救婢子啊——公主——您快告诉世子爷,婢子是迫不得已的,公主——”
她哭喊着,嗓子都哑了,赤裸的身躯在烈焰上炙烤,暴露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
皇甫颖颤抖着身子,仿佛第一天认识耿云,眼底的惊惧,久久不能消散。
“放了她……你快放了她!”她嘶吼。
耿云不为所动,大掌扣住她纤细的腰肢,咬着她耳垂道:“这是我想对你做的事,可是我舍不得,所以我让她代替你受罪,你确定要放了她吗?那你自己去,可好?”
皇甫颖双目如炬地看向了他:“你是禽兽!禽兽!”
耿云死死地抓住了她皓腕:“我禽兽?你是我妻子,却为了另一个男人背叛我,你跟我,到底谁更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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