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屋子,马援将容卿抱到床上,给容卿脱了鞋子,发现容卿的脚很凉,赶紧打来一盆水给他泡脚,泡完,又给容卿没有知觉的双腿按摩了一遍,防止肌肉萎缩或硬化。
皇甫珊瘪了瘪嘴儿,袁术是不是对这个病秧子太好了?又不是他儿子!
猎户拿了一个柚子入内,憨憨地笑道:“这是我自己种的,不酸,特别甜,尝尝看。”
“多谢。”马援拿过柚子,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他,“给你添麻烦了。”
猎户笑着将银子收下了,又看向端坐在床上的容卿道:“他的腿怎么了?不能走路啊?”
“呃……”马援不知如何回答,他到现在还没找到机会问儿子的腿是为什么残疾了,明明当年能蹦能跳的——
容卿突然说道:“在水里泡太久,坏死了。”
他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但马援明白,他说的是他自己,是马谨严把他算计到护城河的那次。马援的心里涌上一层浓浓的愧疚,如果不是自己纳了蔺咏荷进门,儿子便不会遭到那对恶心母子的算计与嫉恨。
皇甫珊难得的注意到了马援的异样,拍拍马援的肩膀道:“你瞎难过什么?又不是你弄的。”
猎户陪着笑脸道:“大哥是太疼自己孩子了。”
马援对他说的是这是他的一双儿女。
马援苦笑一声,没有否认。他的确疼自己孩子,可惜疼得太晚,现在亡羊补牢,也不知来不来得及。他一方面期盼儿子恢复记忆,一方面又担心儿子痛恨自己。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把蔺咏荷接进门的第一天,儿子泼了蔺咏荷一身的脏水。马谨严和宁溪找玥儿玩,每次都儿子欺负得半死,儿子说讨厌庶弟、讨厌庶妹。而这些讨厌的东西,全都是他带来的——
猎户出去做晚餐。
马援大概摸清了儿子的脾性,不像少时那么随和了,挑剔的很,吃不惯太粗糙的东西,于是找猎户要了一只野兔,自己动手烤了起来。比不得兰芝的厨艺,但比猎户还是强太多。
他把烤好的兔子肉送到容卿房里时,容卿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应该杀了他的。”
马援一怔!
容卿又道:“他会去报官。”
马援走出去,果然看见猎户背着一个行囊,一副要出行的样子,赶忙问:“老弟,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猎户笑了笑,说道:“家里的粮食不够了,我去猎几个狍子回来。”拍了拍小男孩儿的肩膀,“去屋里待着,我马上回。”
小男孩儿吸允着食指,眼睛睁得大大的,进了屋。
马援暗暗松了口气,这人要是真敢报官,他就杀了他儿子,他儿子在他手里,相信他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马援料错了,一个时辰后,他正在给皇甫珊打地铺,就听见外头传来十分嘈杂的声音。
“你确定是他们?”
“是的,官爷,一个中年男子,一个小姑娘,一个长得很俊的残疾青年,我不会认错的!”
是猎户的声音。
马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猎户是疯了还傻了?他儿子在他们手里,他激怒了他们,不怕他们鱼死网破要了他儿子的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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